沧州上元节的一场大火虽已熄灭,但其灼烧的伤痕却深深烙印在刘体纯心中。
那场动乱不仅暴露了防御的薄弱,更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仅凭沧州、德州一隅之地,纵有琉璃玉瓷、奇技淫巧,终究是风中飘萍,无根之木。
清廷如虎狼环伺,南明朝廷猜忌重重,江湖宵小蠢蠢欲动。
没有广阔的战略纵深,没有稳固的根据地,没有源源不断的兵源粮秣,沧州这点星火,随时可能被扑灭。
“必须走出去!”
残破不堪的镇守府内,刘体纯的目光死死钉在巨大的山东舆图上。沧德二州孤悬运河一线,形同突出部,易攻难守。
而东面的登州府(蓬莱)、青州府(益都),扼守山东半岛咽喉,控渤海之滨,拥渔盐之利,且清廷与南明势力在此都相对薄弱,正是他跳出牢笼、建立根基的理想跳板!
决心已下,雷厉风行。刘体纯不再有任何犹豫。
正月刚过,料峭春寒未消。两支精悍的沧州军便如同出闸猛虎,在漫天飞雪中分兵东进。
李黑娃率三千精锐步骑,目标登州府。
这支队伍中,悄然装备了少量由吴守拙秘密试制、经过严格测试的火帽击发定装弹新式火铳。李黑娃的任务不仅是占领,更要控制住登州水城这个潜在的优良军港,为未来建立水师埋下伏笔。
王猛率三千精锐,目标青州府。
青州乃古九州之一,物产相对丰饶,地理位置居中,连接鲁中鲁东,战略意义重大。
王猛以勇猛着称,他的任务是迅速控制府城及周边要隘,弹压可能的反抗,并打通与登州的联系。
沧州军的行动迅猛而高效。此时的登州、青州,名义上虽归属南京弘光朝廷,由山东巡抚方大猷遥领,但方大猷自身困守济南,兵力捉襟见肘,对两府的控制力本就薄弱至极。
府城守军多为原明军旧部,士气低落,装备陈旧,面对如狼似虎、装备精良、且刚刚经历了沧州平乱淬炼的沧州军,几乎未做像样抵抗。
李黑娃兵临登州城下,仅以一轮新式火铳的齐射震慑城头,再辅以强大的攻城器械威慑,守城将领便开城献降。
王猛在青州更是势如破竹,府城一日而下。
短短半月之内,登州、青州两府及其下辖主要州县,尽入刘体纯掌控之中!
刘体纯迅速在两府推行沧州模式。
山东自古多响马,刘体纯以雷霆手段扫荡境内土匪流寇,收编部分可用旧军,淘汰老弱,严明军纪。
从沧州体系内选拔可靠干员,也包括部分表现优异的原京城工匠,担任府县主官及要害职位,建立初步的行政和税收体系。
一个核心原则就是稳定、效率、公平。
大刀推广沧州工坊模式,在青州、登州选址筹建新的焦炭窑、琉璃工坊,并计划将“沧州玉”、透明琉璃的生产工序转移至此,分散风险,扩大产能。
沧州以后只做为销售地而不是生产地。
毕竟沧州离清军及南明军队都太近了,一个不小心,随时失守。
控制盐场、渔港,登州沿海盐场、渔港被迅速接管,成为重要的财源和食物来源。
这个年代,食盐可是硬通货。
刘体纯悍然吞并登州、青州两府,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激起滔天巨浪。
济南府衙内,山东巡抚方大猷气得砸碎了心爱的砚台,破口大骂:
“刘体纯!逆贼!国贼!安敢如此!”
登州、青州是他名义上管辖的地盘,更是他维持山东巡抚体面、向南京索要钱粮的重要筹码。
如今被刘体纯这个“闯逆余孽”一口吞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让他恐惧的是,刘体纯的势力急剧膨胀,已从沧德一隅扩张为横跨鲁北鲁东的强大力量,兵锋直指他的济南府。
“此獠不除,山东永无宁日!本抚誓与其不共戴天!”
方大猷咬牙切齿,一面飞章急报南京,痛斥刘体纯“僭越谋逆”、“侵吞王土”、“狼子野心”,请求朝廷发兵“会剿”;一面加紧联络清廷方面的“熟人”,急商对策。
南京紫禁城内,弘光帝朱由崧和他的宠臣马士英、阮大铖等人接到方大猷的急报,陷入一片混乱与猜忌。
刘体纯也发了一份“解释性”的奏疏言称接管是为防清虏、保境安民,愿尊奉朝廷云云。
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人相信刘体纯的话,都知道是瞎扯。
刘体纯的崛起速度太快了,令人瞠目。其拥有的“奇技淫巧”和展现出的强悍军力,远超他们对一个“流寇头目”的认知。
马士英等权臣视其为比清虏更具威胁的潜在对手,力主将其定性为叛逆,甚至密令方大猷及周边忠于朝廷的势力进行牵制、封锁。
弘光帝则更加昏聩,只关心“沧州玉”何时能进贡入宫,对于一个小流寇真的没放在心上。
朝堂之上,对刘体纯是“招抚”还是“剿灭”争论不休,但猜忌与敌视已成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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