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陷入了血与火之中,左良玉大军开始在城里见人就杀,见物就抢。
这是左良玉下的命令,美其名曰“不给贼人留一物”
哭声、喊声响彻整个武昌城。
左良玉其人,名曰官军,更多时候,和贼冦无疑。
裹挟着武昌搜刮来的粮秣财货,左良玉的“清君侧”大军如同一条贪婪的巨蟒,沿着长江浩荡东下,兵锋直指南京的门户——九江!
旌旗蔽日,战船如云,二十万大军带来的压迫感,让整个江面都为之窒息。
九江城头,旌旗肃立,守军枕戈待旦。都督袁继咸,这位以忠勇刚直着称的南明柱石,早已收到左军逼近的警讯。他深知九江若失,南京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左良玉这头失控的猛虎,袁继咸决定行险一搏——亲赴左军帅船,试图以理、以大义说服,至少探明其真实意图。
长江之上,两艘大船缓缓靠近。左良玉的帅船高大巍峨,甲板上兵甲林立,杀气腾腾。袁继咸只带了数名亲随,乘一叶小舟登船。
江风猎猎,吹拂着两位统帅的衣袍。
“宁南侯!”
袁继咸踏上甲板,拱手为礼,声音洪亮,不卑不亢,沉声说道:“久违了!不知侯爷提重兵东来,意欲何为?九江乃南京门户,天子脚下,侯爷如此阵仗,恐惊扰圣驾,引起朝野非议!”
左良玉端坐虎皮椅上,一身戎装,面色冷峻。
他并未起身,鹰隼般的目光审视着袁继咸,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倨傲,眼皮轻抬,冷冷说道:
“袁都督,本侯此来,非为惊扰圣驾,实为大明江山社稷!”
他猛地一拍扶手,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厉声喝道:
“马士英、阮大铖二贼,把持朝政,蒙蔽圣聪,结党营私,克扣军饷,陷害忠良。致使朝纲败坏,民不聊生。此等奸佞不除,国无宁日!”
他顿了顿,从怀中郑重其事地取出一卷黄绫,在袁继咸面前展开,语气变得“沉痛”而“激昂”,似乎身负重任一般说道:
“袁都督请看!此乃太子密诏!痛陈二贼之恶,命本侯‘清君侧,诛马阮’,以正朝纲,匡扶社稷。本侯身为大明臣子,身受国恩,岂敢不从?”
袁继咸目光一亮,迅速扫过那所谓的“太子密诏”,不由心中暗暗冷笑。
只见“密诏”笔迹陌生,印玺模糊,行文措辞更是漏洞百出,充满了煽动与矫饰,绝非出自东宫之手。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道:“侯爷!此诏来历不明,真伪难辨!太子殿下深居宫中,岂会轻易下此密诏?此必是奸人伪造,欲陷侯爷于不忠不义之地。侯爷切莫上当!”
他上前一步,盯着左良玉,心情沉重地说道:
“侯爷!眼下清虏虎视眈眈,流寇余孽未靖,正是我君臣上下同心、共御外侮之时!
侯爷手握重兵,国之干城,当以大局为重。若因一时之愤,擅起刀兵,攻伐都城,此乃亲者痛仇者快之举!不仅清君侧不成,反授清虏以柄,动摇国本。
届时,侯爷何以自处?何以面对天下悠悠众口?又何以面对先帝在天之灵?”
袁继咸的话语,字字铿锵,句句诛心,直指左良玉起兵的非正义性和巨大风险。
甲板上气氛瞬间凝固。左良玉身后的将领按住了刀柄,袁继咸的亲随也紧张起来。
左良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袁继咸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心头,戳破了他“清君侧”的华丽外衣,露出了赤裸裸的野心和风险。
他恼羞成怒,猛地站起,厉声道:“袁继咸!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本侯奉诏讨贼,天日可鉴!你口口声声大局,却甘为马阮鹰犬,阻挡王师,莫非你与那二贼也是一丘之貉?”
“侯爷此言差矣!”袁继咸毫无惧色,凛然道:“袁某只知忠君报国,守土有责!九江城在,袁某在!
侯爷若执意东进,欲过九江,除非从袁某尸体上踏过去!至于此诏真伪,是非曲直,自有青史公论。告辞!”
说罢,袁继咸不再多言,抱拳一礼,转身带着亲随,毅然决然地走下帅船,乘小舟返回九江城。
左良玉望着袁继咸决绝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知道,言语已经无法动摇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最后一丝“名正言顺”的遮羞布也被撕下,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武力。
“尼玛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本候大军的厉害!”
左良玉心里骂了一句,随即喊道:“传令!攻城!”
回到九江城的袁继咸,心如刀绞。他知道,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左良玉已经不顾一切了。
没有其它的选择,他立刻召集众将,下达死命令:
“左良玉狼子野心,所谓密诏纯属伪造!其意不在清君侧,而在谋反夺权!九江乃南京屏障,万不容失!
各部谨守城池,没有本督将令,任何人不得开城!敢言降者,斩!敢懈怠者,斩!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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