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镇守府深处,一处戒备森严、远离喧嚣的独立院落悄然挂上了“丹鼎院”的匾额。
高墙隔绝内外,唯有淡淡的、难以名状的草木焦糊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酸涩味偶尔飘散。
院内,刘体纯与宋应星皆身着粗布工服,神情肃穆,围在一口特制的、厚重异常的大铁锅旁。炉火熊熊,映照着两人脸上混合着疲惫与希冀的光芒。
锅内,深褐近黑的粘稠液体剧烈翻滚,散发出一种浓郁、苦涩、却又带着点奇异的草木根茎气息。
刘体纯手中紧握着一卷残破的古籍,这是《唐本草》,书的封面已被刻意取下。
他翻着书,低声对宋应星道:“…古方有载,‘其木生于水畔,其皮其枝,熬汤可洗风肿热毒,酒煮可漱齿止痛’。先生,古籍所指,其效非凡,然我等所求,非汤浴漱口之表,乃取其精髓,凝为可入腠理、退邪火、保伤创不溃之‘神髓’!此物若能成,便是我万千将士的续命金丹!”
宋应星眼中精光闪烁,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深谋远虑,洞悉天工。古方只言其表,大人却欲取其神髓,化无形草木之气为有形救命之药。此‘消邪髓’之说,玄妙非常,然其退高热、消红肿、阻腐溃之效,正乃兵家梦寐以求之神物。
此院‘丹鼎’之名,恰如其分。只是…这熬炼之法,凶险繁复,所耗‘青木’如山,更需那‘蚀骨水’,点睛,实乃夺天地造化之举,须慎之又慎,秘之又秘!”
刘体纯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封闭的院落,说道:“正因凶险珍贵,才需此地。大战在即,伤者哀嚎,多非死于刀兵,实亡于邪毒内侵。
此‘消邪髓’,便是我沧州军对抗无形死神的甲胄。凡入此院者,皆签生死状,泄密者,斩!开始吧!”
亲兵队,一直都是刘体纯的心腹。这些亲兵也都以此为傲。
这是大明后期的一种奇怪现象,每个将领的亲兵队都是最忠诚、最善战、待遇最好的。
生死关头,亲兵们就是舍了性命,也会把家主救出来,
现任亲兵队长叫张敬东,也是亲兵队最可靠的老卒。
刘体纯密唤张敬东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张敬东心领神会,领着五百人,于夜深人静或人迹罕至处,大量采集生长于河畔溪边的“青木”枝条与韧皮。
运回后,立刻在封闭的库房内去叶,以石臼、重锤反复捣砸成细碎纤维,最大限度破坏其结构。名曰“碎元”。
所有参与此步骤的士卒,皆被告知此为“军机秘料”,严禁打探来源。
丹鼎院中,巨大的铁锅内,“青木碎元”堆积。注入清水后,加入大量过滤澄清的“灰玉液”,即草木灰滤液的代称。
宋应星亲持长柄木槌缓慢搅动,感受着溶液变得粘稠滑腻。
“此‘灰玉’之力,乃激发‘青木’内蕴精元之关键,量不足则精元不出,量过则反噬!” 刘体纯咬文嚼字地解释道。
烈火猛烧,锅内液体沸腾翻滚,颜色迅速转为深褐近墨,那股苦涩中带着焦糊的气息弥漫整个丹房,令人胸闷。
此“融精”过程需持续数个时辰,期间不断有两个老卒添水加柴。
傍晚时分,刘体纯看看锅里状况,挥挥手,令两个老卒不须再添加柴火。
几个人一起动手,滚烫的深褐色“融精液”被小心倾入多层致密麻布制成的滤袋中,反复挤压过滤,去除所有粗渣。
得到的是浑浊、粘稠、强碱性的“青木精液”。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步骤,此乃核心秘术,由刘体纯和宋应星亲自操作,两名老卒敌助手。
特制的陶罐中,盛放着少量危险刺鼻的“蚀骨水”(稀硫酸)。
刘体纯屏住呼吸,用特制的玻璃滴管,将“蚀骨水”极其缓慢、精准地滴入不断搅拌的“青木精液”中。
宋应星紧盯着液面变化,口中低诵:“阴阳相激,点玄成霜…慢!再慢!”
随着“蚀骨水”的加入,锅中剧烈反应,大量泡沫翻涌,刺鼻白烟升腾。
当达到某个精妙的临界点时!,神奇的一幕降临:浑浊的液体中,开始析出细密如雪、闪烁着微光的白色针状结晶。
刘体纯停止滴加,将反应液静置于阴凉石槽中冷却。
更多的“白霜”凝结析出,沉于槽底。小心倾去上层废液,槽底那层混杂着少量灰黑杂质的白色结晶物,便是初步成功的“消邪髓”粗霜!
刘体纯把粗霜收集起来,用少量冰冷、反复蒸煮过的“无根水”轻柔洗涤数次,洗去部分浮尘杂质及残留的酸碱。
随后置于铺着洁净厚棉纸的竹匾上,于阴凉通风的密室中缓慢阴干。
第二日晨,竹匾中最终得到的,是略带微黄、触之如沙、气味辛烈刺鼻的粉末状成品。
宋应星用骨针挑起一点成品,在烛光下细看,声音因激动而微颤:“大人…成了!此‘消邪髓’粗霜,观其形,嗅其气,触其质,与大人所描述之神物特性相符!此乃丹鼎院秘火熬炼出的第一缕‘救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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