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行父见状,忙凑到御座旁,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蛊惑:“主公说得是!只是往后再去株林,泄冶定然又要在您耳边聒噪不休,絮絮叨叨的,多败兴啊。”
灵公眉头拧成个疙瘩,烦躁地摆了摆手:“你们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彻底闭嘴?”
孔宁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却轻飘飘的:“要让泄冶不言,除非……叫他再也开不了口。”
灵公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他自己长着嘴,寡人难道还能给缝上不成?”
仪行父忙接话,声音里带着阴恻恻的寒意:“主公,孔宁的意思是——人死了,口自然就闭了。不如传道旨意,杀了泄冶,往后主公去株林寻乐,便可高枕无忧了。”
“就为这点事杀个大夫?寡人做不到。”灵公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游移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龙椅扶手。
孔宁见状,试探着往前凑了凑:“若是主公觉得不妥,臣等暗中让人……了结了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
灵公沉默了片刻,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许久,他才缓缓抬起眼,挥了挥手,声音含糊不清:“你们……看着办吧。”
这四个字像一道无声的命令,孔宁与仪行父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当即叩首:“臣等遵旨。”说罢,便躬身退了出去,脚步轻快得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几日后,一场阴谋悄然得逞。孔宁二人用重金收买了刺客,让他们埋伏在泄冶上朝必经的小巷里。当泄冶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时,刺客们一拥而上,利刃闪过寒光,这位刚正不阿的大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泄冶之死在朝野激起轩然大波,群臣无不震怒,都以为是灵公恨他屡次犯颜直谏,才痛下杀手,谁也想不到背后是孔宁与仪行父的勾当。
没了泄冶这个“绊脚石”,灵公三人更是肆无忌惮。起初去株林还偷偷摸摸,后来竟成了常态,大摇大摆地出入,毫无避讳。君臣三人共淫一女的丑事,在陈国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街头巷尾无人不议论。当时百姓们做了一首诗:
胡为乎株林?
从夏南!
匪适株林,
从夏南!
驾我乘马,
说于株野。
乘我乘驹,
朝食于株!
而深陷其中的四人,早已被欲望蒙住了双眼。陈灵公本就性情轻佻,登基后从未将心思放在治国上,如今有孔宁、仪行父两个佞臣整日逢迎拍马,更觉“同享欢乐”是理所当然;夏姬则凭借过人的周旋之术,在三人之间游刃有余,既享受着权力的簇拥,又让君臣三人对她愈发痴迷。于是,一场荒唐的“一妇三夫”闹剧在株林上演:他们时而在庭院中宴饮作乐,酒酣耳热时便互相调侃与夏姬的私情;时而共入内室,将君臣之礼、男女大防抛得一干二净。彼时的株林,早已不是夏家的居所,而成了陈国朝堂的缩影——纲纪崩塌,廉耻尽丧。
此时夏姬的儿子夏征舒已渐渐长大懂事,母亲的所作所为像一把尖刀,日日剜着他的心。可灵公是一国之君,他纵有满腔愤懑,也只能隐忍。每逢听说灵公要去株林,他便找借口躲出去,眼不见为净。可那屋内的嬉笑浪语,终究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成年的夏征舒生得魁梧如松,肩宽背厚,往那一站便如半截铁塔,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好男儿。这不仅是天生的筋骨,更兼他自幼习武,臂力过人,挽弓能射落云中雁,跨马可追草原风,一身本事早已在陈国年轻一辈里出了名。
只因陈灵公迷恋他母亲夏姬,竟爱屋及乌,让他承袭了父亲御叔的司马之职,一夜之间手握陈国兵权。
回到株林的宅第时,暮色已漫过朱漆大门。他换下朝服,先去内院拜见母亲。夏姬正坐在窗前理着丝线,夕阳透过菱花窗,在她鬓边镀上一层柔光,竟看不出半点岁月痕迹。
“母亲。”夏征舒躬身行礼。
夏姬抬头看他,眼神里有欣慰也有忧虑:“我儿如今担此重任,全赖国君恩典。你年纪尚轻,更要恪尽职守,多为国家分忧。府里的事不必挂心,安心在朝理事便是。”
“孩儿记下了。”夏征舒诺诺应着,望着母亲温婉的侧脸,将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强压心底。次日天未亮,便穿戴整齐,入朝理事去了。
谁料不过半月,陈灵公竟又带着孔宁、仪行父二人驾临株林,径直住进了夏府。夏征舒念及君王提拔之恩,特地从军中赶回,备下盛宴款待。
宴席设在正厅,烛火通明如昼。夏姬因儿子在场,只遣侍女传了几句问候,便称病回了内院,始终未曾露面。
起初,灵公三人还端着君臣体面,举杯时说着些朝堂套话。可几爵酒下肚,那点伪装便荡然无存。灵公先扯松了领口,孔宁跟着抖开了袍角,仪行父索性把靴子脱在一旁,三人手舞足蹈,互相打趣着近日的风流事,言语间的轻佻浪荡,听得满座侍女都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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