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内更是乌烟瘴气:先是曹节、王甫等宦官专权,后有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把持朝政,他们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搜刮民财,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朝政日渐败坏。
而灵帝本人,一味信任宦官,对他们言听计从。他贪欲无度,卖官鬻爵、搜刮民脂民膏只为填满私库;又耽于淫奢,整日在西园寻欢作乐,对国事漠不关心。在他的荒唐统治下,国家元气不断损耗,国势愈发衰败。
到了中平年间,官吏与百姓早已怨声载道,矛盾激化到了极点,各地叛乱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大汉王朝,已然走到了分崩离析、行将覆灭的边缘。
中平六年四月,洛阳的春寒还未完全散去,料峭的风卷着残花掠过宫墙,灵帝却突然病倒了。这场病来得凶猛,他卧在病榻上,整日精神恍惚,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昏昏沉睡。朝堂上下最忧心的立储大事,关乎着大汉国本的传承,他竟连召集大臣定下章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断断续续的昏沉里,这位在位二十一年的帝王,终究没能熬过这个春天,在嘉德殿猝然闭上了眼睛。
这位在位二十一年的帝王,终年三十三岁,死后被谥为孝灵皇帝。“灵”字在谥法中意为“乱而不损”,恰似他的一生:任内宦官乱政、外患频仍、民变四起,将大汉王朝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却又在名义上维系着王朝的躯壳。他闭眼的那一刻,留下的不仅是一座风雨飘摇的江山,更有尚未厘清的储位之争,而这纷争的火星,很快便会燃起焚毁洛阳的烈焰。
灵帝驾崩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入本就激荡的乱世漩涡。中平六年四月的洛阳城,灵堂的白幡还没来得及挂满宫墙的每个角落,一场无声的权力博弈已悄然开局。
长子刘辩在满宫仓促的哭嚎声中登基,他才十四岁,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面对朝堂的波谲云诡,眼中满是茫然。其母何皇后则踩着灵帝尚未寒透的棺椁,登上了太后之位,垂帘听政的帷帐在嘉德殿缓缓垂下,将她与外朝隔开,也掩住了她眼中对权力的急切。她把哥哥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推到了前面,以“共同辅政”的名义,试图借这两人的力量,稳住大汉这栋早已风雨飘摇的江山。
只是,何进出身南阳屠户,靠着妹妹入宫得宠才一路攀附,虽手握禁军兵权,却始终在士大夫与宦官之间摇摆。朝堂之上,太傅袁隗背后的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正冷眼旁观着这位外戚新贵的局促;而张让、段珪等十常侍的残余势力,仍像附骨之蛆般盘踞在宫闱深处,眼神里藏着对权力的觊觎,这看似平衡的格局下,暗涌早已翻涌。
何太后对此并非毫无察觉,当年王美人诞下刘协,若不是张让等宦官暗中传递消息、出手相助,自己未必能稳坐后位,更遑论让刘辩顺利登基。那些宦官虽贪权擅势,却是她登顶路上的“恩人”。
因此,当听闻袁绍“尽诛宦官”的提议时,她隔着层叠的珠帘看向阶下的何进,语气里满是讥讽与怒意:“先帝的棺椁还停在殿中,尸骨未寒,你们就要对他生前倚重的近侍赶尽杀绝?是想让天下人骂我何家寡恩薄情吗?”话音未落,她因动怒而微微前倾的身子,让发髻上的金钗晃了晃,珠翠碰撞的轻响混着烛火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细碎的光从珠玉间漏下,落在冰凉的金砖上,像极了她此刻心中既忌惮又依赖的复杂盘算。既怕宦官专权威胁到自己,又舍不得这群曾为己所用的“爪牙”,更担心诛杀宦官会动摇自己的根基。这声怒斥,与其说是护着宦官,不如说是在为自己的权位设防。
七月的洛阳已入酷暑,尚书台的竹简上满是汗渍。袁绍见何进迟疑,将密信拍在案上:“将军难道忘了窦武、陈蕃的前车之鉴?宦官专权一日不除,将军与太后终难安枕!”他建议召并州牧董卓、东郡太守桥瑁等四方猛将入京,以“清君侧”之名逼迫太后就范。何进望着窗外禁军操练的身影,想起宦官们在灵帝生前的跋扈,终于在密信上按下朱印。他不知道,这道诏令像一封邀请函,将豺狼请进了汉室的心脏。
消息终究没能瞒过宫墙里的耳目。张让在深夜带着数十名刀斧手,埋伏在嘉德殿的侧门后。当何进奉召入宫时,冰冷的刀锋突然从廊柱后闪出,他错愕的眼神里映出张让扭曲的脸:“将军欲诛我等,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助太后登上后位?”
“大将军遇害了!”吴匡的怒吼撕裂了宫城的黎明。这位何进的心腹将领提着染血的长矛,带着禁军撞开宫门,与袁绍、袁术合兵一处。袁术令士兵火烧南宫宫门,浓烟滚滚中,宦官们像惊惶的鼠蚁四处逃窜,被砍落的头颅从宫墙上滚落,坠入护城河的浊流。那些曾在灵帝面前呼风唤雨的常侍、小黄门,此刻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宫阙之间尸积如山,流淌的血水染红了太极殿的玉阶,盘踞东汉政坛百年的宦官集团,终在这场血洗中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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