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在位期间,生活荒淫无度,行事骄横奢侈,对忠诚贤良的大臣肆意残杀,完全不理会国家政务。如此一来,朝廷的法度纲纪变得松弛混乱,奸邪谄媚的小人把持朝政,官场中贿赂之风盛行,毫无章法。他对后宫的赏赐更是出手阔绰,动辄就达千万之数。
刘聪的次子,担任大将军的刘敷,看到父亲如此行径,心中焦急万分。他多次跪在宫门前,痛哭着劝谏父亲要以国事为重,改掉荒淫奢侈的恶习。但刘聪始终对他的劝谏置之不理,后来甚至勃然大怒,斥责道:“你难道是希望我快点死吗?天天这样,活像个专门哭丧的人!”
刘敷眼见父亲如此昏庸残暴,国家已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内心的忧愤和绝望越积越深,最终郁结成病,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王鉴跪在太极殿外的青石板上,脊背被秋阳晒得发烫。他望着阶下王沈养女的软轿,轿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张涂着胭脂的脸,这女子才十四岁,眉毛细得像春蚕吐丝,腕上金铃随着轿子轻晃,叮铃作响。
“陛下,臣等所言句句肺腑!”王鉴抬头,看见刘聪扶着两个宫女的手缓缓走来,龙袍下摆沾着未干的酒渍。王沈养女迎上前去,发间步摇乱颤,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响。
刘聪伸手要摸那女子的脸,被王鉴一把拽住龙袍。“陛下可知,立娼为后,史书如何写?”王鉴浑身发抖,哭着谏道:“商纣王宠妲己而亡国,周幽王纳褒姒而斩宗……”
“斩!”刘聪突然暴喝。左右武士如狼似虎扑上来,王鉴的喊叫声被刀锋截断。鲜血溅在王沈养女的裙角,染红了那朵并蒂莲。刘聪捏着那女子的下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告诉朕,你叫什么?”
“回陛下,民女名唤绿珠。”女子缩成一团,眼泪砸在金砖上。
中常侍宣怀见王沈的养女刚入宫就被册封为左皇后,心中艳羡不已,也急忙寻来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收为养女,送入宫中,意图借此博取刘聪的宠爱。刘聪本就好色,对于送上门的美人向来是多多益善,对宣怀的养女也同样优待,没过多久便将其立为中皇后。
此时,刘聪后宫中的皇后已有八九个之多,个个都正值青春年华,容貌一个赛过一个娇艳妩媚。这些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恩宠,无不尽心竭力,使出各种手段讨好刘聪。再加上后宫中其他的宫女妃嫔,不下千百人,都任由刘聪随意召幸。他日夜沉溺在声色之中,荒淫无度。就算是铜铸的头颅、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消磨,更何况刘聪本就是血肉之躯。
刘聪命人在后宫设了选寝簿,每日由女官记录他翻了谁的牌子。起初他还记得几个名字,后来便只认得牌子上的珠花:红珊瑚的、蓝琉璃的、金累丝的,每一朵都对应着一张娇媚的脸。
入秋的夜晚来得早。刘聪裹着狐裘坐在建始殿的炭盆旁,看着案头的“选寝簿”,只觉那些珠花都在眼前晃成一片。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忽然听见殿外有啜泣之声,细细碎碎,像针在扎神经。
“谁在外面?”他拍案喝道。值夜的小宦官哆哆嗦嗦跪进来:“回陛下,奴才刚查过,各宫门都锁着,没有人……”
话音未落,哭声更近了。刘聪抄起案头的烛台,颤巍巍走到殿门口。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父皇……”那个声音又从廊下传来:“约儿冷……”
刘聪的烛台“当啷”落地。那是他夭折的幼子刘约的小名。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炭盆,火星子溅在帷幔上,腾起一股焦糊味。哭声却越来越清晰,混着婴儿的啼叫,还有刀剑相交的声响。像极了当年他诛杀刘和时,宫中的喊杀声。
“来人!”他尖叫着扯开嗓子喊道:“快来人!”
值夜的甲士冲进来时,正看见陛下瘫坐在地,浑身筛糠似的抖。樊皇后不知何时跟了进来,跪在他脚边:“陛下莫怕,是妾不好,妾这就给您煮安神汤。”她的手抚上他的手背,刘聪却猛地甩开,指甲在她腕上抓出几道血痕。
“鬼!”他指着窗外,哆哆嗦嗦的说道:“我看见约儿了,他穿着开裆裤,手里举着木剑……”
甲士们面面相觑,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殿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有人在低声说话。
刘聪再没踏足过建始殿外的花园。他整日躺在龙床上,盯着帐顶的金龙纹发怔。太医说他“心肾不交,气血两亏”,开了十几副补药,他却嫌苦,全倒进了恭桶。
几个皇后依旧轮流来侍寝。“陛下,该翻牌子了。”女官捧着选寝簿跪在床前。刘聪盯着那串珠花,忽然笑了:“都过来吧。”他张开双臂,几个皇后依次倒在他怀里。她们的脂粉香混在一起,熏得他头晕,可他却贪心地吸着,仿佛要把这最后一点烟火气都刻进骨头里。
深夜,他又听见鬼哭了。这次不是刘约,是张皇后。她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刘聪,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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