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肆提拔东宫旧侍,以巩固自己的统治。他深知,自己能顺利即位,虽有嫡长子的身份加持,但也离不开东宫僚属多年的辅佐,如今登临帝位,自然要对这些“自己人”论功行赏。
孔范,字法言,出身南阳孔氏,早年因擅长文辞、善解人意,得以进入东宫,成为陈叔宝的亲信。他平日里极善阿谀奉承,总能精准揣摩陈叔宝的心思,无论是陈叔宝作诗赋词,还是谈论声色犬马,他都能恰到好处地附和,深得陈叔宝欢心。登基次日,陈叔宝便下旨,擢升孔范为都官尚书,掌管刑狱、军事等要务。这一任命令朝中不少老臣颇有微词,孔范虽有文才,却无治国理政之能,更无军功政绩,仅凭东宫旧臣的身份便跻身六部尚书之列,实在难以服众。但陈叔宝全然不顾这些反对之声,在他看来,孔范“忠心耿耿”,又能与自己“心意相通”,远比那些动辄进谏的老臣合用。
施文庆,出身寒门,早年以精于算计、善于处理文书琐事入东宫任职,因其做事麻利,对陈叔宝的吩咐总能不折不扣地完成,逐渐成为东宫的得力干将。陈叔宝登基后,将施文庆提拔为中书舍人,掌管宫中诏令的起草与传递,相当于皇帝的贴身秘书。施文庆深知自己出身低微,能得此高位全凭皇帝恩宠,因此更加小心翼翼地侍奉陈叔宝,无论大小事务,皆先禀明皇帝心意,再行处理,甚至不惜曲意逢迎,扭曲朝堂制度,只为博陈叔宝一笑。
而在所有东宫旧臣中,最受陈叔宝宠信的,当属江总。江总字总持,出身济阳江氏,是当时着名的文学家,诗赋文辞皆属上乘。他早年因与陈叔宝的父亲、还是湘东王的陈顼交好,才与陈叔宝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尤其是在文学创作上,更是趣味相投。陈叔宝为太子时,常召江总入东宫,两人彻夜饮酒赋诗,谈论文学,有时甚至不顾君臣之礼,抵足而眠。江总虽年长陈叔宝二十余岁,却能与他打成一片,既像师长,又像挚友。
陈叔宝登基后,对江总的恩宠更是无以复加,直接将他超拜为尚书仆射,这一职位相当于宰相,辅佐皇帝处理全国政务。要知道,江总此前不过是东宫的散骑常侍,从一个闲散的侍从官员一跃成为朝廷重臣,如此越级提拔,在陈国历史上实属罕见。朝中大臣纷纷上书劝谏,认为江总虽有文才,却无治国经验,且过于沉溺诗酒,恐难当宰相之任。但陈叔宝却对这些劝谏置若罔闻,他在朝堂上公开表示:“江公之才,举世无双,与朕相知甚深,唯有他能懂朕心意,辅佐朕治理天下。”
江总上任后,果然如大臣们所担忧的那般,并未将精力放在处理政务上,反而时常以“切磋诗艺”为由,入宫陪伴陈叔宝。两人依旧像在东宫时一样,终日饮酒赋诗,唱和不休,将朝堂大事抛诸脑后。江总不仅自己沉迷其中,还时常引荐一些善于文辞却无实际才能的文人入宫,与陈叔宝一同宴饮作乐,这些人后来都被陈叔宝委以官职,成为朝堂上的一股“文人势力”,与孔范、施文庆等人相互勾结,把持朝政。
除了这三人,东宫的其他旧侍也纷纷得到提拔:东宫侍卫统领被擢升为禁卫军将领,负责宫城守卫;太子府的长史被任命为御史中丞,掌管监察百官;就连当年侍奉陈叔宝饮食起居的宦官,也有不少被封为中常侍,得以出入内宫,参与朝政。一时间,东宫旧部如潮水般涌入朝堂,占据了各个重要职位,形成了以陈叔宝为核心,以江总、孔范、施文庆为首的权力集团。
这些新贵们大多缺乏政治远见和治国能力,他们上位后,所思所想并非如何辅佐皇帝治理国家、造福百姓,而是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谋取更多的私利。孔范利用都官尚书的职权,收受贿赂,为亲友谋取官职;施文庆则凭借中书舍人的身份,暗中篡改诏令,打压异己;江总虽不直接贪赃枉法,却对同僚的不法行为视而不见,甚至为了迎合陈叔宝,时常在朝堂上为这些奸佞之徒辩解。
老臣们见朝堂风气日益败坏,纷纷上书劝谏,恳请陈叔宝远离奸佞,重用贤臣。但陈叔宝此时正沉浸在权力的快感与旧部的奉承中,对这些劝谏充耳不闻,甚至认为老臣们是在故意刁难自己的亲信,对他们渐生厌烦之心。朝堂之上,一股奢靡、腐败的风气开始蔓延,而这一切,都为陈国的覆灭埋下了隐患。
宣帝的丧期按礼制需持续三年,即使是“以日代月”的简化礼仪,也需守丧三十六天。然而,陈叔宝登基不过十余日,便将丧礼的规矩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始沉溺于酒色笙歌之中。
宣帝驾崩后,宫中上下本该素服治丧,禁止宴饮作乐。但陈叔宝耐不住寂寞,登基后的第二十天,便以“与旧友切磋诗艺”为由,将江总召至内廷的武德殿。殿内早已布置妥当,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酒肴,香炉中燃着名贵的沉香,宫女们身着华丽的锦服,手持乐器侍立一旁。江总刚一入宫,便见陈叔宝身着便服,面带笑意地坐在殿中,丝毫没有丧父的哀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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