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一下子空了,前一秒还是冠盖云集,秦汉唐宋明清的开创者们齐聚一堂,后一秒,光芒散尽,只剩下周墨和朱允炆两人。
这种前一秒热闹后一秒冷清的巨大反差,还是会让周墨有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周哥,辛苦了。”
朱允炆递过来一杯温水,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周墨灌了一大口,摆了摆手。
“没事,习惯了,就是他们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跟赶集似的。”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残局。
这些皇帝们,走之前倒也自觉,都留下了点东西,算是这次学习的费用。
刘邦最是直接,留下了一小块马蹄金,上面甚至还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刘彻留下的则是一件小巧的错金博山炉,炉身上用纤细的金丝镶嵌出流云和神兽的纹路,精美绝伦,充满了西汉方士追求的仙气。
而刘秀不愧是中兴之主,留下的是一卷小小的帛书,上面用他自己的笔迹绘制了新都洛阳的坊市舆图,实用性远大于观赏性。
李世民留下的是一个巴掌大的鎏金银盒,上面錾刻着繁复的卷草纹,工艺精湛,一看就是皇家御用之物,奢华又大气。
武则天留下了一枚小巧的私印,材质非金非玉,温润细腻,上面用小篆刻着一个“曌”字,充满了独属于女帝的霸气。
赵匡胤给的是一枚白瓷小碗,釉色温润如玉,造型简洁有力,周墨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出那份沉静的质感。
朱元璋不改本色,留下的是几块方方正正的洪武官铸银锭,码得整整齐齐。
而朱棣则显然手笔更大,留下了一只永乐年间的甜白釉小碗,釉色洁白温润,几可透光,代表了那个时代瓷器烧造的最高水平。
康熙则是一只画珐琅的鼻烟壶,小巧精致,西风东渐的风格很明显。
最后,周墨的目光落在了嬴政留下的东西上。
一个结构精密的青铜机括。
它看起来像某种武器的核心部件,由好几个小零件组合而成,表面刻着细小的铭文,记录着工匠的名字和督造的官署。
周墨小心翼翼地拿起它,入手冰冷沉重,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他能想象到,就是这样一个个标准化的杀戮机器,组成了横扫六国的大秦铁军。
就在这时,嬴政临走前那句话,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朕,没有太多时间了。”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周墨的心上。
他看向正安静擦拭桌子的朱允炆,“允炆,我问你个事。”
朱允炆停下收拾碗碟的动作,“周哥,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周墨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求最后的确认。
“有办法能治始皇帝的丹毒,但这个办法需要去找外人,需要冒天大的风险。”
“一旦行差踏错,我们……还有这屋子里所有来过的人,所有事,可能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他盯着朱允炆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说,这个险……到底该不该冒?”
朱允炆沉默了许久,久到周墨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里是周墨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周哥。“他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
“我这一生,便是因为在许多该决断的时候,心存了太多的万一和倘若,总想着万全之策,不够果断又不够心慈,才落得如此下场。”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看到那本该属于他的玉玺。
“风险固然大如天。”
“可眼睁睁看着始皇帝陛下走向末路,任由他一手开创的新局,因为继承人无力掌控而分崩离析,天下再乱……其后果,未必就比行险一搏要小。”
朱允炆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坚定。
“周哥,我从史书上,从您的口中,看到了无数种可能。”
“我才知道,有时候,那条看起来最稳妥、最步步为营的路,恰恰是通往深渊的路。”
周墨的心脏,被这番话重重地撞了一下。
是啊,瞻前顾后,什么都不做,看似没有风险,但其实就是坐视最坏的结果发生。
那才是最大的风险!
他胸中最后一点犹豫,被朱允炆这番用血泪换来的感悟彻底击碎。
“我明白了。”
周墨长长吐出一口气,下一个问题就是该找谁?
他把自己的社交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想越绝望。
他需要一个特殊的人。
首先,这个人得有路子,有人脉,能接触到那种顶尖的、能处理疑难杂症的私人医疗资源。
其次,这个人得嘴严,能保守住天大的秘密,不会因为好奇或者炫耀就把事情捅出去。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他有能打动这个人的东西或者说是利益。
这三个条件一列出来,周墨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精神矍铄,办事讲规矩的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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