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 他没想到,锦衣卫竟已查到苏先生的身份。秦康抓住这个破绽,继续说道:“你以为苏先生会保你?告诉你,李岩现在就在诏狱,他已经招供,南洋商会不过是把你们当棋子,用完就扔。你若现在招供苏先生的下落与南洋商会的计划,或许还能为自己留条活路。”
“李岩…… 他真的招供了?” 阿坤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语气也软了下来。他与李岩都是苏先生的手下,知道李岩性格顽抗,若是连李岩都招了,那自己顽抗下去也没有意义。
王彦见状,立刻趁热打铁:“当然,李岩不仅招了苏先生,还招了南洋商会在大明的代理人。你现在说,还能算主动揭发,若是等我们从其他人嘴里问到,你可就没机会了。”
阿坤沉默了片刻,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我说…… 我潜入军工总院,是想偷边三轮摩托车与冲锋枪的图纸。苏先生说,这些新武器的技术若是能拿到手,南洋商会就能造出更厉害的武器,垄断南洋的军火贸易。”
“轰 ——”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陆砚昭耳边炸开,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瞬间一紧。边三轮摩托车与冲锋枪的图纸,是他三天前才在军工总院书房,与赵小匠单独交接的核心技术资料,当时门窗紧闭,全程只有他们两人在场,连端茶的杂役都被屏退在外。消息才过短短几天,就已传到南洋商会耳中,甚至让阿坤专门潜入偷取 —— 这绝不是巧合,军工总院内部,一定有内鬼!
陆砚昭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指尖在屏风上轻轻敲击,大脑飞速运转:赵小匠是他亲手从民间工匠中提拔起来的,不仅手艺精湛,更对大明忠心耿耿,这些年陆砚昭一直派专人暗中保护他的家人,同时监督他的日常动向,赵小匠绝无泄密的可能。那么内鬼,必然藏在军工总院的其他人员中 —— 或许是负责保管图纸的文书,或许是参与研发的工匠,甚至可能是守卫仓库的枭龙卫!
隔壁审讯室的问话仍在继续。“苏先生现在在哪里?南洋商会还有哪些核心据点?” 秦康追问,眼神紧紧盯着阿坤。
“苏先生…… 他现在在满刺加。” 阿坤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说要在满刺加设埋伏,阻拦前往查案的人,还说要把那人的船炸沉,让大明再也不敢派人来南洋。”
秦康与王彦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紧 —— 林宇此刻正在满刺加,苏先生的埋伏,恐怕就是针对 “破浪号”!王彦立刻起身:“我马上去电报房,通过有线电报将消息传往满刺加港的大明电报站,让他们派船将情报送达‘破浪号’!” 秦康则继续审讯阿坤:“苏先生用什么炸船?埋伏地点在哪里?”
“我不知道具体地点……” 阿坤摇了摇头,“但我听苏先生说,他从西洋买了几门烈性炸药,还雇佣了一批西洋炮手,说是要在‘破浪号’停靠时引爆炸药,炸毁船底……”
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陆砚昭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却已恢复镇定,手中拿着一封刚从电报房收到的密电译文:“刚收到周显从满刺加通过有线电报发来的急报,苏先生在满刺加港外围的暗礁区布置了炸药,还安排了西洋炮手,目标就是‘破浪号’!” 他看向阿坤,眼神带着几分锐利,“阿坤,你再想想,苏先生有没有说过,炸药具体埋在哪个暗礁区?”
阿坤听到 “破浪号” 三个字,身体又是一震,突然想起了什么:“我…… 我听苏先生提过,是‘黑礁湾’!他说那里暗礁多,船只容易搁浅,是炸船的最佳地点!”
陆砚昭立刻转身,对王彦道:“立刻前往电报房,以最高优先级发送有线电报至满刺加港电报站,内容明确:让‘破浪号’严禁靠近黑礁湾,主炮与机枪塔全程待命,发现可疑船只或炸药即刻摧毁!叮嘱电报站务必派最快的联络船,将电报内容当面送达林宇手中,确保信息无误!” 王彦应声而去,秦康则继续审问阿坤,试图获取更多关于南洋商会的情报。
半个时辰后,审讯结束,阿坤被押回牢房。陆砚昭将秦康单独叫到诏狱的议事室,关上房门,语气严肃地说道:“秦康,有件事需要你秘密去办 —— 军工总院内部有内鬼。”
秦康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凝重:“国公的意思是…… 阿坤能知道图纸的事,是有人从内部泄密?”
“没错。” 陆砚昭点头,“边三轮摩托车与冲锋枪的图纸,三天前才我与赵小匠单独交接,除了我们两人,没有第三个人知晓。赵小匠是我亲手提拔,知根知底,且有专人保护监督,绝无泄密可能。所以内鬼,一定在军工总院的其他人员中 —— 无论是文书、工匠,还是守卫,都要一一核查。”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件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你挑选锦衣卫中最可靠的人手,伪装成杂役或工匠潜入军工总院,暗中调查每个人的行踪与往来人员,重点排查近期与外界有接触、或是突然有不明财物进项的人。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先不要惊动,立刻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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