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闻言,面露失望与焦急。
王凌峰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但你放心,刘唐哥哥之事,我记下了。我会设法转圜。你回去告诉信得过的老兄弟,近日务必谨言慎行,莫再授人以柄。梁山是众兄弟的梁山,绝非一人之梁山。只要众兄弟心齐,自有公道!”
他没有给出任何具体承诺,却表达了关切和立场,更暗示了“众兄弟心齐”的重要性。
赵莽虽不完全明白,但见王凌峰态度诚恳,语气镇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重重点头:“俺明白了!多谢王头领!俺这条命,以后就是头领您的!”说完,再次行礼,跟着石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送走赵莽,王凌峰并未立刻行动。他在黑暗中静坐了片刻,仔细权衡。
直接去找宋江或吴用要人?无异于自投罗网,承认自己与晁盖旧部过从甚密。
去找林冲?林冲虽可能同情,但让他直接对抗执法堂,太过冒险。
他需要一个更巧妙、更能撇清自己关系的方式。
忽然,他想起一人——铁面孔目裴宣。此人原为京兆府六案孔目,因性格刚直被贬,上山后执掌刑法,虽也属宋江麾下,但素来有公正之名,或许能加以利用。
王凌峰立刻铺纸研墨,却并非写给裴宣,而是以极其模仿裴宣笔迹的风格(得益于萧让的“熏陶”),写了一封匿名短笺,内容大致是:“听闻执法堂拿问刘唐头领,只因酒肉分配小事。刘唐乃山寨元老,屡立战功,若因小过重罚,恐寒了旧部弟兄之心,于山寨团结不利。望执法的兄弟详查,秉公处理。”
他叫来另一名心腹,吩咐道:“将此信设法塞入裴宣公房窗外,勿让任何人看见。”
心腹领命而去。
王凌峰此举,并非指望一封信就能救出刘唐,而是要借裴宣之口,将“寒了旧部之心”这个观点抛出来,提醒宋江和吴用,打压过甚可能引发反弹,从而迫使他们在刘唐问题上有所顾忌,从轻发落。同时,完全隐匿了自已的存在。
果然,次日中午,便有消息传来:刘唐被执法堂训斥一番,罚了半月饷银,便放了回来。虽吃了点亏,但并未伤筋动骨。
消息传到王凌峰耳中,他只是淡淡一笑。
然而,当日晚间,他小屋的后门再次被悄然叩响。
这次来的,不止赵莽一人。刘唐竟然亲自来了!他依旧是那副赤发虬髯的凶恶模样,但眼神中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暴躁,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激和决绝。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神色忐忑的汉子,皆是晁盖时代的老兄弟,平日里颇受排挤。
“王兄弟!”刘唐进门便拱手,声音粗嘎却压得很低,“昨日之事,多谢了!俺老刘是个粗人,但恩怨分明!那姓宋的……哼!俺算是看明白了!这梁山,早已不是晁天王时的梁山了!”
他这话已是极其大胆的叛逆之言!跟来的两人也纷纷点头,面露愤懑。
王凌峰连忙示意他们禁声,低声道:“刘唐哥哥慎言!山寨自有法度,哥哥昨日确也冲动了些。”
刘唐一摆手:“俺知道!俺不是来给你惹麻烦的!俺只问你一句,王兄弟,你是个有本事、有担当的!俺和这几个老兄弟,往后……能不能跟着你干?俺们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公道,一口顺气酒!”
王凌峰心中狂喜,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刘唐哥哥这是哪里话?你我皆是梁山兄弟,自然同舟共济。只是……小弟人微言轻,只怕委屈了几位哥哥。”
“俺不怕委屈!”刘唐瞪着眼,“跟着你看得见盼头!总比被人当破鞋强!你就说收不收吧!”
另外两人也眼巴巴地看着王凌峰。
王凌峰知道火候已到,再推脱反而虚伪。他深吸一口气,郑重抱拳:“既蒙几位哥哥不弃,凌峰岂敢推辞!只是眼下情势复杂,还请几位哥哥暂勿声张,一切如旧。待到时机成熟,凌峰必与各位哥哥,共谋一个真正的前程!”
“好!”刘唐重重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畅快之色,“俺就等你这句话!王兄弟放心,俺晓得轻重!”
几人又低声商议了几句,刘唐便带着人,如同来时一般,悄然而去。
王凌峰送走他们,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窗外,月隐星稀。
晁盖旧部的怨气,终于不再是散落的火星,而是悄然汇聚到了他的旗下。
虽然力量依旧微弱,但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开端。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宋江之间的斗争,已经从暗处的较劲,进入了真正争夺人心的新阶段。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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