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芒砀山兵马,声音沉稳:“王某可在此立誓,若三位首领愿结盟,我立刻退兵十里,并送上粮草五百石,精良刀枪百柄,以示诚意!此外,芒砀山兄弟若愿加入我部,共同历练,王某欢迎之至,一视同仁!若首领不放心,可派心腹随我回梁山,一看究竟!”
这番条件,可谓优厚至极,几乎是将好处拱手送上,毫无吞并之意。
项充、李衮明显动容,看向樊瑞。
樊瑞心中剧烈斗争。王凌峰的提议,诱惑极大,风险也极大。但他观王凌峰气度,听其言论,不似奸诈之徒。更重要的是,昨夜那封神不知鬼不觉送到他案头的信,显示了对方拥有轻易取他性命的能力,却未如此做,反而来谈判,这本身就是一种诚意。
就在此时,王凌峰又抛出一记重锤:“樊首领,你可知宋江派来的监军戴宗,此刻正在我军中监视?我等在此谈话,恐已传入其耳中。若首领犹豫不决,待戴宗将‘王凌峰阵前通敌’的消息传回梁山,宋江必以此为借口,要么兴兵讨伐我,要么断绝我后援,届时我等皆危矣!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樊瑞脸色再变,终于一咬牙,眼中闪过决断之色:“好!王头领快人快语,樊某若再疑神疑鬼,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便依头领之言!芒砀山愿与头领结盟,共抗朝廷,同谋大事!”
但他话锋一转:“然,结盟非是儿戏。久闻王头领麾下背嵬军精锐,樊某不才,欲设下一阵,请头领指教。若头领能破我阵,樊某心服口服,盟约立成!若不能……便请头领退兵,结盟之事,休再提起!如何?”他终究要试试王凌峰的斤两,也为自家兄弟争个脸面。
王凌峰心知这是最后一道考验,朗声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首领划下道来,王某接着便是!”
樊瑞大喝一声:“布混天阵!”
只见芒砀山阵中旗幡摇动,数百名精壮喽啰迅速移动,依循奇特方位站定,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扬起符箓粉末。霎时间,阵中竟隐隐升起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遮遮掩掩,其中似有金戈交击之声,又似有鬼哭狼嚎之音,令人望之胆寒,心神不宁!此乃樊瑞仗之成名的妖法阵法,能惑人心智,乱人方向。
王凌峰目光一凝,却毫不慌乱,回头对石秀道:“击鼓!破邪阵!”
石秀领命,手中令旗一挥!
身后背嵬军阵中,战鼓擂响,节奏奇特,并非进攻鼓点,而是沉稳厚重,能定人心神!同时,数十名手持特制强弩的士卒上前,弩箭箭头绑着浸透猛火油的布团!
“放!”
王凌峰一声令下!
嗖嗖嗖!数十支火箭如同流星,射入那灰雾之中!
轰!火焰遇符箓粉末及雾气中可能掺杂的易燃物,瞬间爆燃!雾气顷刻间被火光驱散大半,露出其中惊慌失措的芒砀山喽啰!
“掷!”
又是王凌峰一声令下!
背嵬军前排士卒奋力投出数十枚黑乎乎、拳头大小的铁疙瘩(早期震天雷试验品)!
轰!轰!轰!
接连几声巨响在阵中炸开!虽威力有限,但声光效果极其骇人!硝烟弥漫,破片横飞(虽少),巨大的声响和冲击彻底粉碎了阵法的诡异氛围!芒砀山喽啰哪见过这个?顿时哭爹喊娘,抱头鼠窜,阵法瞬间崩溃!
樊瑞、项充、李衮看得目瞪口呆,面色发白!他们倚为屏障的妖法阵法,竟被对方用如此蛮横、闻所未闻的方式轻易破去!
王凌峰拱手道:“樊首领,承让了。此非法术,乃小道耳。”
樊瑞长叹一声,心服口服,再无犹豫,拱手道:“王头领麾下果然藏龙卧虎,手段通天!樊某服了!芒砀山上下,愿听头领号令!”
王凌峰大喜:“好!自此以后,我等便是生死弟兄!”
当下,双方歃血为盟,折箭为誓。王凌峰果然依诺,立刻退兵十里,并送上粮草军械。樊瑞则派心腹将领随军“学习”,实则也是建立联系和监督。
戴宗远远望见梁山军竟然后撤,还送上物资,与贼首把酒言欢,气得捶胸顿足,却因两军已然混杂,无法细查,只得咬牙切齿地再次修书,将“王凌峰久攻不下,损兵折将,竟与贼寇暗通款曲,疑似招安”的密报,火速传回梁山。
而王凌峰与樊瑞,则在营中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如何瞒天过海,将芒砀山这股强大的力量,彻底纳入麾下,并给予宋江和吴用,一记响亮的耳光!
阵前一番话,化干戈为玉帛,更添强大盟友。王凌峰的棋局上,又落下了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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