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的秘密计划尚未启动,关内再生波澜。被擒文吏身上的暗道草图,如同又一记闷棍,揭示了“影蛇”对居庸关的渗透远超想象。更令人心惊的是,经过连夜拷问,文吏崩溃招供,指认关内一位素以勇猛闻名的中层将领,竟是“影蛇”潜伏多年的暗桩,代号“蝮蛇”!此人此刻,正手握一段关键城墙的防务!内鬼竟在身边如此之近、如此之高!林冲惊怒交加,立刻下令秘密控制该将领,但消息是否已经走漏?“蝮蛇”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
临时帅府内,烛火将林冲因疲惫和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的脸映在墙上。他面前摊开着从那名试图潜逃的文吏身上搜出的暗道草图,上面蜿蜒曲折的线条,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理智。尤其是草图角落那个与苍狼令牌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蛇形标记,更是刺眼夺目。
“代号‘蝮蛇’……营指挥使,赵昆……”林冲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冷得能冻僵血液。赵昆,那个平日里作战勇猛、嗓门洪亮、在士兵中颇有威望的汉子?那个曾在城头与他并肩血战、身上留下数道伤疤的兄弟?竟然是“影蛇”埋藏最深的一颗钉子?!
一股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子的剧痛,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几乎要让林冲失控。他想起之前粮草被毁、军械失效、水井被炸……一桩桩,一件件,原来都有这只“蝮蛇”在暗中作祟!自己竟然还将一段关键防务交予他手!
“消息确认了吗?有无惊动他?”林冲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盯着面前的暗影首领和负责审讯的心腹。
“文吏受刑不过,指认细节清晰,包括几次秘密接头的暗号和地点,都与赵昆的活动轨迹吻合。我们的人已暗中监控赵昆所部,目前看来,他尚未察觉,仍在城头巡视。”暗影首领低声回报。
“好!好一个‘蝮蛇’!藏得可真深!”林冲怒极反笑,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不能再等了!每多一刻,关城就多一分危险!谁知道这条毒蛇接下来会引爆哪处机关?会不会在也速该下次进攻时,突然打开城门?
“张洪!”林冲厉声喝道。
“末将在!”张洪应声而出,他也刚从城防上下来,甲胄上满是血污。
“你立刻带一队绝对可靠的亲兵,以巡防为名,接近赵昆所在防区。听我号令为信,一旦我发出信号,立刻将其拿下!若遇反抗,格杀勿论!”林冲语气森然,不容置疑。
“得令!”张洪眼中闪过厉色,转身点兵而去。
“其他人,”林冲目光扫过帅府内几位核心将领,这些都是经历过血战考验、可以信任的兄弟,“即刻控制你们各自营中所有与赵昆过往甚密、或有可疑迹象的军官士卒,暂时隔离,但不要声张,以免引起大规模恐慌!”
“明白!”众将领命,神情凝重地快步离开。
帅府内只剩下林冲和暗影首领。林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下赵昆容易,但后续影响巨大。赵昆在军中有一定威望,贸然处置,极易引发骚乱,尤其是在这军心浮动的时刻。而且,打草惊蛇,会不会让“影蛇”潜伏的其它暗桩彻底隐藏起来,或者狗急跳墙?
“你觉得,赵昆会是唯一的‘蝮蛇’吗?”林冲看向暗影首领,声音低沉。
暗影首领沉默片刻,缓缓道:“‘影蛇’布局深远,狡兔三窟。赵昆地位不低,但恐怕……未必是最大的那条。此举或有风险,但势在必行,否则防线上永远有个窟窿。”
林冲默然点头。是啊,明知有风险,也必须剜掉这颗毒疮!他整理了一下铠甲,握紧了身边的丈八蛇矛,沉声道:“走,随我去会会这位‘蝮蛇’将军!”
夜色下的居庸关城墙,火光摇曳,映照着守军疲惫而警惕的脸庞。林冲在暗影首领和少量亲兵的护卫下,看似寻常地巡视防务,一步步走向赵昆负责的区段。
远远地,就看到赵昆魁梧的身影正在垛口处,大声指挥着士兵加固工事,声音洪亮,一如往常。若不知内情,谁又能想到,这副耿直勇猛的面孔下,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林冲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楚而愤怒。他强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丝平静,走了过去。
“赵将军辛苦。”林冲开口道。
赵昆闻声回头,看到林冲,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恭敬,抱拳道:“林帅!您怎么来了?此处有末将守着,请元帅放心!” 他的眼神看似坦荡,但林冲却敏锐地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细微慌乱。
“放心?”林冲走近几步,距离赵昆只有一矛之遥,目光如刀,紧紧盯着他,“赵昆,我且问你,昨夜子时,你在何处?”
赵昆脸色微变,但迅速镇定下来:“末将昨夜一直在城头巡防,弟兄们皆可作证。林帅何出此言?”
“是吗?”林冲声音渐冷,“那为何有人看见你,曾悄悄去过旧校场附近的那口废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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