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密信的内容让李佑惊骇欲绝,金夏联军的目标竟是方腊!方腊北上的真实意图也随之浮出水面。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将整个北疆的战略态势彻底颠覆。然而,未等李佑消化这巨变,南方终于传来了张横小队用信鸽发回的、字迹潦草欲绝的紧急军报——他们在黑水堡外围发现了激烈战斗的痕迹,并找到了林帅亲兵队的残破认旗和大量血迹,但林冲本人……下落不明!黑水堡方向,杀声震天,似有大规模火并!
居庸关帅府内,李佑正对着那封揭露金夏联军真实目标的西夏密信,惊怒交加,心乱如麻。北方局势的骤然升级,方腊军战略意图的暴露,让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然而,南方这封带着血腥气的信鸽传书,更像是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思虑,将他的心神彻底拉回了那个最致命的焦点——林帅的安危!
“林帅……亲兵队认旗……大量血迹……下落不明……”李佑喃喃念着信上的字句,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口。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扶住案几才勉强站稳,指甲深深掐进木头里。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林帅不仅接敌,而且……凶多吉少!
“黑水堡方向杀声震天?”李佑猛地抓住这最后一线希望,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红光,“快!传书张横!不惜一切代价,抵近侦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搞清楚堡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林帅在突围,还是另有变故?!”
“将军,信鸽……信鸽已经飞回来了,这……这是最后一封……”亲兵队长声音发颤地捧着那只疲惫不堪的信鸽。
李佑的心沉到了谷底。通讯中断,南方彻底失去了联系!那边现在是刀山火海,还是……已经尘埃落定?
“地图!”李佑嘶声吼道。地图铺开,他的手指死死点住黑水堡的位置,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林帅遇险,北方巨变,方腊意图不明……他现在必须做出抉择!是继续固守居庸关,应对北方潜在的、但尚未爆发的危机?还是立刻倾尽全力,南下救援林帅,哪怕赌上整个北疆?
“北方联军动向尚未最终明确,方腊军在此,也速该消失,关城暂稳……但林帅那边,刻不容缓!”李佑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转身,对亲兵队长下令:“立刻去请娄敏中丞相!就说……本将有关乎南北存亡的要事相商!” 他要利用方腊!利用他们想结盟共抗金夏的心理,换取他们对南下救援行动的默许,甚至……支持!
就在亲兵领命欲出之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将军!南方……南方有烽火!三黑一红,是最高紧急军情!”了望塔上的哨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来禀报。
三黑一红?那是代表“外部势力大规模介入,局势失控”的绝境信号!来自南方?!
李佑浑身一震,冲向窗边。只见南方遥远的天际线上,三股浓黑的狼烟笔直升起,顶端夹杂着一抹刺眼的红色烟柱,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狰狞!
黑水堡方向!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样的变故,能让张横他们发出这种代表绝望的信号?!
“报——!”几乎是同时,另一名斥候疯也似的冲进帅府,“将军!方腊大营有异动!大批骑兵出营,向南疾驰而去!打头的……是厉天闰的将旗!”
方腊军也南下了?而且是在看到烽火之后?他们的目标……也是黑水堡?!
李佑的呼吸骤然急促。方腊军南下,是去助战?还是……趁火打劫?局势已经完全失控了!
(场景切换:黑水堡外围,张横小队视角)
时间倒回数个时辰前,黑水堡东南三十里,一处怪石嶙峋的山坡上。
张横和九名“夜枭”队员如同壁虎般紧贴地面,浑身覆盖着伪装,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座笼罩在灰色雾气中的狰狞城堡——黑水堡。城堡依山而建,墙高壁厚,隐约可见巡逻兵卒的身影,一股阴森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头儿,看那边!”一名队员压低声音,指向城堡东侧一片凌乱的谷地。
张顺眯眼望去,心头一紧。谷地中,随处可见倒毙的战马、散落的兵刃、插满箭矢的盾牌,以及大片大片已经发黑的血迹!一场惨烈的战斗刚刚在这里发生!他小心翼翼地潜行过去,很快在一具穿着梁山服饰的尸体旁,发现了一面被踩踏撕裂、却依然能辨认出的认旗——正是林冲亲兵队的标志!旁边,还有几片熟悉的镔铁碎片——是武松的雪花戒刀!
“林帅……武二哥……他们真的在这里打过仗!”张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悲痛。从现场痕迹看,梁山军经历了苦战,且被迫向黑水堡方向退却。
“头儿,有动静!”负责警戒的队员突然示警。
张横立刻伏低身体。只见黑水堡那扇厚重的铁皮包裹的大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一队约百人的黑衣劲卒押解着几十名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俘虏走了出来。那些俘虏……看衣着,似乎是梁山的人!但其中并没有林冲或武松那样显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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