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主力奇袭潭州的消息,让刚刚结盟的欢庆气氛瞬间凝固!方腊麾下众将哗然,厉天闰更是拍案而起:“圣公!潭州乃我粮饷根本,不容有失!末将请命,即刻率飞虎军回援!” 方腊目光凝重地看向王凌峰:“王盟主,金兵此举,意在迫我分兵,缓解居庸关压力。你我既已同盟,当如何应对?”
望北坡军帐内,方才还因结盟而高涨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地图上,代表金兵主力的黑色箭头,如同毒蛇般绕过居庸关,直刺方腊军腹地的潭州!这一招极其狠辣,不仅威胁江南门户,更是赤裸裸的阳谋——逼方腊回救,从而瓦解刚刚成立的抗金同盟!
厉天闰、司行方等将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帐内一片嘈杂。方腊虽未表态,但紧锁的眉头和不时扫向地图的目光,显露出他内心的剧烈挣扎。潭州若失,他在东南的根基将受重创,但若此时分兵回救,不仅居庸关压力倍增,刚与梁山结下的盟约也可能名存实亡。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王凌峰身上。这位刚刚用铁证粉碎了童贯阴谋的梁山泊主,此刻必须面对一个更严峻的军事难题。
王凌峰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金兵进军的路线缓缓移动,目光锐利如鹰。帐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手指划过羊皮地图的沙沙声,以及众人粗重的呼吸。
“完颜宗望,不愧名将。”王凌峰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力量,“此乃围魏救赵之策,更是攻心之计。他算准了圣公绝不会坐视潭州有失,此乃阳谋。”
“既是阳谋,难道我等就眼睁睁看着潭州陷落?”厉天闰急道。
“当然不!”王凌峰猛地转身,眼中精光四射,“他要围魏救赵,我们便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方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不错!”王凌峰手指重重戳在居庸关位置,“金兵主力既已分兵南下,关前压力必然大减!此时,正是我们主动出击,重创关前金军的大好时机!”
他目光扫过众将,语速加快:“圣公可派一员大将,如厉将军,率精锐骑兵,大张旗鼓,星夜驰援潭州,做出主力回援的假象,迷惑完颜宗望!同时,秘令潭州守将,依城固守,拖延金兵攻势!”
“那关前金军若趁机猛攻居庸关又如何?”司行方问道。
“这正是关键!”王凌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金兵也必以为我军心浮动,关防虚弱,会趁机加强攻势!我们便利用这一点,设下陷阱!请圣公拨给我一支精锐,不需多,三千足矣,皆要悍勇敢战、善于山林奔袭之士!再请林冲将军在关内做好准备!”
他手指点向居庸关外一侧的险要山地:“我将率这支奇兵,趁夜潜出关外,埋伏于此!待关前金军久攻不下、士气懈怠之时,我与林冲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必可大破敌军!只要击溃关前之敌,完颜宗望孤军深入,后路被断,必然军心大乱,潭州之围自解!”
此计大胆、冒险,却环环相扣,将敌人的算计反过来利用!帐内众人听得心潮澎湃,又暗自捏了一把汗。这是把整个战局的胜负手,押在了一次奇袭之上!
方腊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显然在权衡利弊。此计若成,则可一举扭转北疆战局,大大提升联盟声望;若败,则可能赔上王凌峰和一支精锐,联盟亦将瓦解。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惊人!
“王盟主,”方腊缓缓开口,目光如炬,“你亲自率领奇兵?你的伤势……”
“皮肉之伤,无碍大事!”王凌峰斩钉截铁,“此战关键,在于出其不意,在于主将决断!王某若藏身幕后,如何服众?如何让将士用命?唯有亲临战阵,方能把握战机!”
他看向方腊,眼神坦诚而决绝:“圣公,同盟初立,贵我双方,需以诚相待,以战功立信!此战,便是我梁山送给同盟的第一份大礼!亦是向天下昭示,抗金之心,绝无虚假!”
这番话,掷地有声,既表明了决心,也暗含了巩固联盟的深意。方腊麾下众将闻言,看向王凌峰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几分敬佩。厉天闰更是大声道:“圣公!王盟主豪气干云,末将愿率军伴作回援,并担保全力配合!”
方腊猛地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好!就依王盟主之计!厉天闰!”
“末将在!”
“命你率八千飞虎军,多打旗帜,大张旗鼓,即刻南下,做出回援潭州之势!沿途广布疑兵,务必要让金兵探马确信我军主力已动!”
“得令!”
“司行方!”
“末将在!”
“速从各营抽调三千最精锐的悍卒,交由王盟主指挥!一应军械粮草,优先供给!”
“是!”
“王盟主,”方腊走到王凌峰面前,郑重抱拳,“北疆战局,潭州安危,皆系于你身!万事小心!”
“必不辱命!”王凌峰重重还礼。
计议已定,整个联盟机器高速运转起来。厉天闰率领打着无数旗帜的“主力”部队,浩浩荡荡开出大营,向南而去,烟尘滚滚,声势浩大。而王凌峰则与石秀、李俊一起,悄然接收了方腊调拨的三千精锐。这些士兵多是方腊起家的老底子,剽悍勇猛,眼神里带着一股野性和杀气,对王凌峰这位“空降”的指挥官,起初还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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