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破碎的平原,死寂中孕育着大恐怖。
远方那道贯穿天地的幽暗裂隙,如同苍穹一道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边缘闪烁的红光如同垂死星辰的余烬,不断逸散出的精纯阴寒死气与九幽秽气,使得这片天地元气愈发混乱、污浊,呼吸间都带着腐蚀心神的寒意。
众人站在平原边缘,望着那裂隙下方、被扭曲力场和残破金光笼罩的烈阳山门遗迹,心情沉重如山。无需靠近,便能感受到那如同实质的压迫感,仿佛每前进一步,都在迈向深渊。
“好可怕的死气……这裂隙,比想象中更加凶险。”令狐冲面色凝重,他新生的圆融剑气在这环境下都感到滞涩。
余多体内的幽泉晶石躁动不已,那裂隙散发的至阴秽气对它而言既是无上补品,又蕴含着难以掌控的狂暴与堕落意志。他强行压制着晶石的渴望,沉声道:“风太师叔,我们该如何过去?直接穿越这片平原,恐怕会直接被那裂隙散逸的气息侵蚀。”
风清扬目光如电,扫视着平原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以及沟壑中隐隐流动的暗红色岩浆与翻涌的秽气。“平原之上,气息混杂,空间不稳,贸然飞行或快速穿行皆不可取。需循着当年烈阳剑派可能遗留的‘阳炎道标’前行。那是以至阳之力铭刻的路径,能一定程度上排斥抵消秽气侵蚀。”
他并指如剑,指尖吞吐着微不可察的凌厉剑意,感应片刻,指向左前方一条看似与其他沟壑无异的巨大裂谷:“这边,残留的阳炎气息最为清晰。跟紧我,切勿踏错!”
众人紧随风清扬,小心翼翼地踏入裂谷。谷内光线昏暗,两侧焦黑的岩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早已黯淡、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温热波动的奇特符文,那便是“阳炎道标”。脚下是滚烫的岩石与缓慢流淌的暗红岩浆,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秽气混合的刺鼻气味。
越往深处,来自黄泉裂隙的压迫感越强,那无形的死寂之力不断试图侵蚀众人的护体真气。岳灵珊和陆大有修为最弱,已不得不全力运转内力抵抗,脸色发白。令狐冲以新生的圆融剑气护住自身与背上的伊晨,尚能支撑。余多则凭借玄冥真气的同源特性,反而如鱼得水,甚至能隐约吸收炼化一丝丝逸散的精纯阴气,只是异常小心,生怕引动晶石异变。
风清扬走在最前,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剑域,所有靠近的秽气与死寂意志都被那凌厉无匹的剑意无声无息地斩灭、排开。
前行约莫数里,裂谷前方出现一个相对开阔的拐角。
就在他们即将拐过弯道时,风清扬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止步,眼神瞬间锐利如出鞘之剑!
几乎同时,一股庞大、冰冷、带着唯我独尊霸道的恐怖气息,如同冰潮般从前方的开阔地席卷而来!与之相伴的,还有数道毫不掩饰的、阴森诡异的幽冥道气息!
“哈哈哈哈!风清扬!本座等候多时了!”
一个冰冷、威严,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轰然响起,震得整个裂谷嗡嗡作响!
只见前方开阔地上,赫然立着数道身影!
为首一人,身穿玄色镶金边袍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睥睨,周身散发着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森寒气息与滔天权势——正是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
他身旁,站着两名气息比之前遇到的幽冥使者强横数倍的黑袍人,脸上戴着刻画着更多幽魂符文的青铜面具,正是幽冥道的高层长老!其中一人,气息略显虚浮,袖袍上沾染着些许未干的血迹,正是之前从解剑庐遁走的那位!
而在他们身后,更有十余名气息精悍、眼神狂热的嵩山派精英弟子与幽冥道徒众,结成阵势,封锁了去路。
更让余多和令狐冲瞳孔收缩的是,在左冷禅脚边,瘫软地跪着一人,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气息萎靡,正是被幽冥道掳走的费无咎!他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此刻如同一条死狗。
“左冷禅!”令狐冲眼中怒火升腾,“你果然与幽冥道勾结!费师叔好歹是你嵩山太保,你竟如此对他!”
左冷禅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费无咎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件无用的垃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费无能,累及宗门大计,留他性命已是仁慈。”他目光如刀,扫过风清扬等人,最终落在被令狐冲背负的伊晨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炽热,“风清扬,交出‘钥匙’和秘境核心之秘,念在昔日同属剑宗一脉,本座或可给你一个痛快。”
风清扬缓缓上前一步,独自面对左冷禅那滔天气势,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神越发深邃:“左冷禅,你为了权势,竟不惜引狼入室,妄图打开黄泉之门,可知此举会带来何等浩劫?你已入魔障。”
“浩劫?哼!”左冷禅狂傲一笑,“旧秩序终将崩塌,新世界将由我左冷禅来缔造!九幽之力,正是扫清一切障碍的利刃!风清扬,你老了,早已不懂这天下大势!”
他不再多言,周身寒气暴涨,地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玄冰!“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便连同你这几个徒子徒孙,一同葬送于此吧!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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