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的呼吸声骤然凝住,那股温润的笑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电流的微响在空气中静静流淌,与车间远处隐约的机器轰鸣交织,竟生出几分凝滞的沉郁。
洛夏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能清晰描摹出沈昊此刻的模样——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眉头微蹙成一道浅痕,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着淡淡的白。
沉默像被拉长的银丝线,一端系着她跨越岁月的怅然,一端牵着他藏在时光里的迟疑,在交错的电波中轻轻震颤。
过了许久,沈昊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蒙了层薄尘的琴弦被轻轻拨动:
“我上前线了,后来又受伤了。”
洛夏的心猛地一揪,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眼眶瞬间热得发烫。
“那现在,你身体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沈昊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一段遥远而模糊的往事,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淡然:
“有幸活下来了,只是有几处伤……不过,现在基本已经痊愈。”
洛夏的喉咙像是被温软的棉絮堵住,千言万语涌到唇边,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颤音的轻叹。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剧烈地擂动,与听筒里他温和却透着疏离的声音形成奇异的共振,车间的机器轰鸣仿佛都退远了,只剩下两人之间跨越山海的沉默与试探。
“痊愈就好,痊愈就好……”
她反复呢喃着,指尖的力道却没松,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几道浅浅的红痕。这些年辗转反侧的担忧、此刻都化作温热的水汽,在眼眶里氤氲不散,却又被重逢的庆幸悄悄包裹。
洛夏对着听筒扬起嘴角,眼眶里还凝着未干的湿意,声音却裹着真心实意的雀跃,像浸了蜜的春风拂过耳畔:
“突然知道了你的消息,原来你不仅平安归来,还成了守卫边疆的英雄,甚至……已经成家了。”
她顿了顿,喉间那丝极淡的怅惘被由衷的笑意彻底冲淡,
“我真的很开心,打心底里为你高兴。”
车间的机器声不知何时变得柔和,电流裹挟着听筒里的呼吸声,像是跨越了山海的共鸣。
片刻后,一声极轻的笑声传来,温润如旧,却多了几分为人夫、为人父的暖意,像午后透过云层的阳光,轻轻落在心尖,熨帖而温暖:
“是啊。”
他的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温柔,尾音带着自然的笑意上扬,
“我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眼睛像极了她妈妈,圆溜溜的,总爱缠着我讲故事。”
“哇塞,沈昊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洛夏的笑声清脆起来,带着几分少女般的雀跃,那点残留的酸涩早已被对方的幸福彻底冲淡。声音里满是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正软糯地黏在沈昊身边,用奶气的声音撒娇,
“两岁的小宝宝,一定特别可爱吧?是不是会拉着你的手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听筒里的笑声更清晰了些,带着藏不住的宠溺,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是啊,每天都黏着我,看星星的时候都要坐在我腿上,小手还会指着屏幕咿咿呀呀,说那是星星,要摘一颗给妈妈。”
洛夏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深,眼眶却又悄悄热了。原来时光不仅治愈了伤痛,还馈赠了如此温柔的圆满。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轻快明亮:
“真好,沈昊哥,这样真好。能看到你平安,还有了这么幸福的家,我真的好开心。”
“夏夏,你给我打电话,我也很开心。”
她的声音里满是真挚,像是卸下了多年的牵挂,
“沈昊哥,我们家在京都开了个鱼丸工厂。”
话锋一转,她带着雀跃的期待发出邀请,
“你和嫂子什么时候带着小侄女来家里玩呀?我爸妈也总念叨你,知道你的消息特别开心。”
她说着,心里悄悄藏起一个念想——想让沈昊来家里,悄悄给他泡上一杯灵泉水。那些旧伤或许表面痊愈,内里难免有隐疾,说不定这带着灵气的泉水,能让他的身体彻底舒坦起来。
“哦?夏夏,这是真的?”
听筒里的声音骤然染上明快的笑意,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雀跃,像是瞬间卸下了所有疏离,
“你可不知道,这些年我最馋的就是你们家的菜——外酥里嫩的炸带鱼,裹着浓汁的油焖大虾,还有酸甜适口的松鼠鱼……”
他细数着,语气里满是怀念,尾音都带着几分不自觉的软糯,
“想起来就流口水。”
“哈!沈昊哥都成英雄了,怎么还这么馋呀?”
洛夏被他逗得笑出了声,笑声清脆如银铃。那些压在心底的怅然与拘谨,在这熟悉的调侃里悄然消融,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春节,他也是这样,一边吃着,一边念叨着“好吃”的样子。
她笑着,眼眶却又泛起浅浅的热,原来有些习惯,真的能跨越岁月,依旧鲜活如初。
听筒里的笑声愈发爽朗,带着卸下防备的松弛:
“英雄也得吃饭呀,尤其是洛川叔和景红阿姨做的菜,那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念想。”
沈昊的声音里满是真切的怀念,
“那个春节在你们家,吃的那顿饭,一直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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