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议会档案库。
霉味呛得年轻书记官咳嗽连连。他踮脚取下积灰的《北明宪政沿革录》,泛黄纸页间突然滑落一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参议院飞龙徽记,背面却是先帝刘轩的私印。
“黑暗历77年,轩帝设参众两院。” 蝇头小楷在煤油灯下泛着血光,“明为百姓参政,实为让贵族与豪族互咬,以制衡两院,巩固皇权。” 插画中巍峨的议会大厦尖顶仿佛要刺破权谋的天穹,而刘轩的鎏金衮服下藏着锁链,将象征贵族的蟠龙与代表豪族的玄龟死死绞缠。
记忆闪回那个暴雨夜。42岁的刘轩挥剑劈开御案,飞溅的木屑划破大司马的脸:“参议院管钱袋子,众议院捏笔杆子?等这群蠢货斗得两败俱伤,军权还是朕的!”
窗外的蒸汽火车拉响汽笛,与百年前的战马嘶鸣重叠。书记官翻开下一页,腥臭的墨迹突然鲜活——
黑暗历101年秋,洛水河畔。 62岁的刘轩固执地拒绝搀扶,镶满翡翠的铠甲压得他脊背佝偻。对岸帝国守军突然撤去旌旗,空荡荡的城头在暮色中宛如巨兽张开的嘴。“陛下!恐有诈!” 副将话音未落,滚石雷火已如暴雨倾盆。
“杀!给朕杀光这些杂碎!” 老帝王挥剑砍翻劝谏的传令兵。当夜北明折损百万精锐,随军出征的参众议长头颅被帝国长矛挑在城头——正是当年被刘轩亲手送进议会的“傀儡”。
档案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锦衣卫的靴底碾过满地尘埃。“陛下要查轩帝晚年的议会记录。” 带刀侍卫的阴影笼罩书案,“特别是……关于军权分割的密约。”
书记官颤抖着展开《宪政改革诏书》,羊皮纸上的玉玺印痕仍殷红如血。
那是刘铭登基第七日。
诸君要分权?好!年轻帝王挥剑斩断龙袍下摆,锦缎裂帛声惊飞檐上寒鸦,但朕有三个条件——剑尖划过参众议员的脖颈,第一,皇帝永远姓刘;第二,两院议长得由朕点头;第三......他忽然轻笑,将染血的佩剑掷入金砖缝隙,皇家三卫和游骑兵,谁敢碰,诛九族!
刘铭知道,那些在议会鼓掌的豪族们,此刻正忙着把子侄塞进的众议院——毕竟没有贵族头衔的狼,啃起骨头才最凶残。
次日,军部会议室。
阳光投进彩色玻璃窗,将其割裂成血旗模样。刘昂袖中暗藏的香囊渗出一股迷心散——这是枢密院特制的药剂,能让听众血脉偾张,他在做前往参众两院前最后的准备。
“百年前,轩帝用两院囚住群狼!” 帝王抽出佩剑重重劈向玻璃展柜,封存诏书拓本的琉璃应声炸裂,“今日,朕要打开这牢笼!” 残卷纷飞间,“海权立国”四个烫金大字刺痛了姜卫和诸葛怀的眼——那正是刘轩当年亲笔题写的国策。
“大陆计划不是远征,而是北明的生死局!” 刘昂的嗓音如重剑劈开寂静,“谁掐住平静海,谁就掐住了北明的咽喉——而朕,将亲手打破这枷锁!”
乌木桌旁,诸葛怀低头摩挲着袖中新抄录的密档,嘴角浮起苦笑——那上面写着轩帝的遗训:“皇权与议会,从来只有你死我活。”
而另一边的两院会议厅内,周议员的位置已然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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