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东南!浑身插满箭羽的鼓手用头撞响战鼓。王梁的独眼被血糊住,却仍看见林隙间闪过的玄色的“李”字战旗——那是李典的第三旅团!
震天的轰鸣恰在此刻撕裂云霄。新式雷鸟铳的钢珠弹幕扫平半里树冠,李典的新式炮队正在用链弹开道。燃烧的钢链如同阎罗索命,将杜伊夫根的鳄鱼皮甲士兵绞成碎肉。
龟孙子们!王梁扯断颈间染血的玉坠,丝绦在指间绷成血色直线,跟着火炮的弹落点冲!残存的游骑兵爆发出最后的战吼,他们踏着燃烧的树尸冲锋,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两三支断箭。
……
李典的接应阵线如钢铁闸门轰然开启,三列火铳枪手踏着鼓点轮番推进。改良后的雷鸟铳喷吐火舌,弹幕在追兵阵列中撕开血淋淋的缺口。王梁撞出密林的瞬间,反手将弯刀扎进沙地,刀刃在礁石上擦出一串火星。他撕下破碎的披风缠住渗血的右臂,玄铁甲缝隙里卡着的箭杆被生生扯断。
挖三道陷马坑!再把火炮往西边移动20米!王梁的吼声压过海浪。沙滩上幸存的游骑兵士兵条件反射般跃起,尽管每个人都挂着两三支短箭,却熟练地开始移动沉重的火炮。某个独眼老兵甚至从敌尸堆里拖出半箱火药,用牙咬开密封的油纸。
李典甩了甩挂着血肉的佩刀,转头看见王梁正单膝跪地检查防线。这位总旗的锁子甲领口翻出焦黑的皮肉,后背上插着的半截箭羽随着动作摇晃,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用染血的手指在沙地上划出火炮覆盖范围。
你的伤——
死不了!王梁抓起把沙子按在肩头止血,杜伊夫根的重弩射程大约在300米,把火炮移到高地上!他猛地扯过传令兵,沾血的地图在风中哗啦作响:注意这片区域,让斥候们盯住了,杜伊夫根可能还有再来袭击!
溪流对岸,溃退的杜伊夫根残兵正在重组。某个军官举起镶珊瑚的火绳枪,枪管却在扣动扳机时炸成两截。王梁冷笑一声,夺过身旁士兵的雷鸟铳,独眼眯成锋利的细线。
砰!
200米外的敌旗应声而断,旗杆上缠绕的毒蛇图腾在火光中扭曲。
……
陈俊的玄铁佩刀在舰桥敲出七道音阶,十二面牛皮战鼓应声轰鸣。他眼睛扫过燃烧的海岸线,突然反手拽动传令钟的青铜锁链。铁索绞盘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四十门新式重炮昂首向天,铸铁炮管中填装的特制弹药泛着幽蓝磷光。
全舰齐射!
海天之间骤然炸开血色火云。改良后的爆破弹撕裂空气,密林边缘的杜伊夫根军官刚要举起镶宝石佩剑,整个身躯突然被气浪撕成碎片。镶金胸甲的残片带着翡翠纽扣冲天而起,深深嵌进三丈高的了望台木梁。
换燃烧弹覆盖!陈俊的声音比极地寒风更冷。亲卫看见他扶在栏杆上的左手青筋暴起——那是数年前血战留下的旧伤,此刻碎裂的腕骨正刺破皮肉,鲜血顺着雕龙护腕滴落甲板。
第一波燃烧弹仍在空中呼啸,陈俊突然按住传令兵的肩膀。他眯起双眼:东南角赤桦林,用开花弹犁三遍!
亲卫顺着总旗的目光望去,林间银甲的反光稍纵即逝。当第三枚刻着螺旋膛线的开花弹炸响时,三十具穿着统帅铠甲的残肢飞上半空。威廉的亲卫队长挂着半截金丝绶带,焦黑的头颅正巧卡在第六师旗舰破浪号青铜撞角的獠牙之间。
……
王梁的军靴踩过仍在抽搐的敌尸,皮甲下渗出黑红的血渍。他亲手调整最后一门火炮的仰角,炮口对准密林间的幽绿瞳光: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燃烧的弹药绞碎百米内的树冠。藏身其中的杜伊夫根弩手惨叫着坠落,他们特制的鳄鱼皮甲在新式火炮面前如同薄纸。
总旗大人!西侧防线完工!满脸焦黑的工兵嘶声报告。
王梁转头望去,李典已经在沙滩上构建起了三重防御:最外围是斜插着毒刃的陷马坑,中间垒着裹铁刺的尸墙,内侧则是用携带的木质装备改造的炮台,除了10门火炮重新调整到西侧的高地上,仅剩的10门火炮正架在炮台上,炮身在残阳下泛着死神般的光芒。
把火油桶埋到潮汐线。他踹了脚沙滩上敌军的尸体,等涨潮时...
话音未落,殷红的夕阳将海面染成血池。三朵赤金火云突然在海平线炸开——陈俊的舰队正在用炮火密密撕裂暮色。青黑色烟柱与晚霞纠缠升腾,在西方密林边缘勾勒出杜伊夫根重甲兵的反光。
威廉的重甲骑兵!王梁眼睛里泛起琥珀色的夕照。他太熟悉这组信号:三色烟柱交汇处,正是敌军重新进攻的信号。
铸铁炮管的轰鸣震得海鸥惊飞,陈俊的旗舰在粼粼金波中调整炮位。改良后的爆破弹拖曳着尾焰划破暮色,将密林间的赤桦树连根掀起。藏身树冠的毒箭手们如熟透的果实坠落,箭囊里的毒箭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延伸炮击!覆盖王梁的西侧阵地!陈俊的佩刀劈开灼热的海风。炮手们开始调整炮身,刻着螺旋膛线的犁地弹在夕阳中泛着冷光——这种军部特制炮弹是专为此次战役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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