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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塔城头的青铜垛口凝着暗红血痂,霍森用匕首尖挑出肋骨缝隙最后一点碎肉。月光下这根新鲜的人类骨骼泛着珍珠光泽,十二个手工雕琢的音孔边缘还沾着粉红色髓质。当海平线炸开青蓝色焰浪时,他忽然将骨笛戳进乐师溃烂的腮帮:“老子让你奏《血色圆舞曲》,不是哭丧!”
骨笛撕裂口腔的闷响中,数十道道火油渠同时爆燃。金红色火蛇顺着花岗岩沟槽窜向港口,将逃难的人群切成燃烧的段落。有个裹着丝绸睡袍的贵妇尖叫着推开卫兵,怀中的蓝宝石项链坠入火海——那是她昨夜献给霍森求饶的礼物。火焰瞬间吞噬绸缎,露出焦黑的骨架保持着奔跑姿势,指骨还死死扣着婴儿残存的半片头盖骨。
“看那个穿貂皮的!”霍森揪着亲卫队长瓦伦的头发,强迫他注视火沟里翻滚的人形。前任税务官肥胖的身躯在铁蒺藜上抽搐,每根倒刺都挂着油亮的脂肪,“上个月这肥猪还说粮仓充足,结果现在连老鼠都饿得啃铠甲!”
瓦伦的太阳穴被按在垛口尖刺上,血珠顺着脸颊流进霍森掌心。他听见自己小指关节发出脆响,剧痛还未传至大脑,那截断指已塞进骨笛音孔。霍森沾血的嘴唇贴上笛身,吹出的颤音惊飞了啄食尸体的乌鸦。
三十具新吊上城墙的尸体开始旋转。克劳斯家族的红隼旗缠在第七具尸体的脚踝上,浸饱血水的丝绸每次摆动都甩出弧形血珠。霍森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奴隶市场的铁笼里,少年克劳斯也是用这样充血的眼睛瞪着他,只不过那时笼外飞舞的是鞭梢,而非此刻带着焦糊味的灰烬。
海风卷来熟悉的蜜酒香,霍森知道那是克劳斯旗舰“灰狼号”最后的馈赠。他突然抬脚将乐师踹下城墙。人体坠落的七秒钟里,《血色圆舞曲》终于完整奏响——先是颅骨撞碎在箭楼的闷响,接着是肋骨插进腹腔的噗嗤声,最后是盆骨碾过铁蒺藜的碎裂音,完美契合三节拍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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