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埃马努莱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最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一样,软软地滑下王座,瘫倒在地毯上。
“投降……”他喃喃道,声音微弱却清晰,“开城……投降吧……”
“大公!”几名死忠的将领和老臣惊呼出声,试图劝阻。
“闭嘴!”埃马努莱的眼中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恐惧,“你们能守住吗?!啊?!你们谁能守住这座城?!谁能挡住那个炎思衡?!守不住,大家都得死!投降……投降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他需要稳定伊特鲁,需要粮草,需要人力……他需要我……对,他需要我!”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起来,对着侍从官嘶吼:“快去!传我的命令,打开城门!迎接北晋的军队入城!快!”
这一刻,什么大公的尊严,什么贵族的体面,在生存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
穆鲁斯巨大的包铁木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
伊特鲁的守军丢下武器,垂头丧气地排列在街道两侧,像是等待审判。
埃马努莱三世脱去了华丽的公爵袍服,换上了一身素净的便装,肥胖的身躯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滑稽。
他带着一众伊特鲁高层贵族,捧着象征权力的权杖,徒步走出城门,来到北晋的军阵前。
他看到了那个年轻人。
一身玄色轻甲,风尘仆仆,却掩不住那份渊渟岳峙的气度。
他骑在一匹普通的战马上,位于军阵的最前方,深邃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来,仿佛能洞穿人心。
就是他,炎思衡。
埃马努莱膝盖一软,几乎是扑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和谄媚:“罪臣埃马努莱,率伊特鲁全境官民,恭迎北晋王师!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恳请大人念在伊特鲁百万生灵份上,网开一面!罪臣愿倾尽所有,效忠大人,效忠北晋!”
他身后,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贵族们也纷纷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哀求声、表忠心声响成一片。
炎思衡端坐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这群匍匐在地的“大人物”。
他没有立刻说话,目光缓缓扫过穆鲁斯那洞开的城门,扫过那些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恐惧的平民,扫过远处那些被“特别征收队”搜刮得家徒壁的贫民窟。
他看到了伊特鲁的富庶,也看到了这富庶之下,被魔族和本地贵族双重压榨带来的深重苦难。
良久,就在埃马努莱等人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炎思衡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埃马努莱,伊特鲁大公,最早投靠魔族的人类叛徒之一。为保全自身权位,献城投降,引狼入室。纵容甚至协助魔族征收队,横征暴敛,致使伊特鲁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你的罪行……罄竹难书。”
埃马努莱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大人!我……我是真心投降啊!我愿意献出一切!我能帮您稳定伊特鲁!我……”
“稳定?”炎思衡打断他,“伊特鲁的稳定,不需要靠你们这些蛀虫和叛徒来维持。”
他目光转向身后肃立的韦叔宽,这位对魔族及其走狗有着血海深仇的西北大汉,眼中早已喷薄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韦叔宽。”
“末将在!”
“将所有伊特鲁公爵级以上贵族,以及名录在册、恶行昭彰的‘特别征收队’头目,全部拿下!在穆鲁斯中心广场,公开审判后,即刻处决!”
“遵命!”韦叔宽轰然应诺,大手一挥,如狼似虎的北晋士兵立刻扑了上去。
“不!你不能这样!我是伊特鲁的大公!我投降了!炎思衡!你背信弃义!”埃马努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拼命挣扎,却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
其他贵族也瞬间炸了锅,哭喊声、咒骂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在无数伊特鲁平民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以埃马努莱三世为首的数以百计的伊特鲁顶级贵族和酷吏,被粗暴地拖拽着,押往城中心的广场。
那里,早已临时搭建起数十座高大的绞刑架。
黑色的绞索,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晃动,像是一条条等待猎物的毒蛇。
审判的过程简单而迅速。
庞令明早已根据缴获的文书和民众的初步控诉,罗列了这些人的主要罪状。
桩桩件件,血泪斑斑。
当宣判的声音落下,绞索套上埃马努莱那肥胖的脖颈时,他彻底崩溃了,屎尿齐流,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绞盘转动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以及,下方人群中,最初是零星,随后越来越响亮,最终汇成一片的、压抑了太久的哭泣与欢呼!
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视他们如草芥的贵族和酷吏,在绞架上蹬踏着双腿,逐渐停止挣扎,许多伊特鲁平民流下了眼泪,那不是悲伤,而是大仇得报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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