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亲卫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动,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
炎思衡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与决断。
“我错了!”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命令,看似稳妥,实则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皮洛士虽然放弃了突袭伊特鲁,转向加洛林与瓦罗汇合,但这并不意味着魔族会龟缩不出,坐等他们去进攻!
恰恰相反,皮洛士和瓦罗合流后,兵力得到加强,他们必然会利用这段“暂停”的时间,疯狂地加固洛塞尔防线,整合加洛林内部的抵抗力量,将洛塞尔打造成一个更加坚硬的乌龟壳!
时间,站在魔族一边!
每拖延一天,洛塞尔的防御就坚固一分,魔族在加洛林的统治就稳固一分。
等到皮洛士完全稳住阵脚,甚至可能等到汉尼拔从阿尔萨斯方向抽出更多兵力南下,那时再想攻破加洛林,难度将呈几何级数增长!
付出的代价,将是现在难以想象的!
更重要的是,这会严重耽误他心中那个更为宏大的战略——跨海远征盎格鲁!
他早已传信回北晋,让坐镇后方的荀文若等人加紧筹备战舰和训练海军。
一旦加洛林战事拖延,无法按计划打通通往海岸线的通道,与北晋的海军形成协同,那么跨海进攻盎格鲁,夺取狮鹫饲养基地的计划就将无限期搁浅!
这等于自断一臂,将战略主动权拱手让人!
“绝不能停下!必须在皮洛士和瓦罗完全反应过来之前,打乱他们的部署!”炎思衡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一个大胆,甚至堪称冒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立刻召来了伤势未愈,但坚持留在军中的鲁登道夫。
当听到炎思衡决定率领麾下骑兵,不顾后勤,不顾疲敝,直接奔袭洛塞尔防线时,这位以铁血坚韧着称的居鲁士老帅,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人!不可!万万不可!”鲁登道夫因为激动,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疼得他嘴角抽搐,但他依旧强撑着,声音嘶哑地劝阻,“我军刚刚经历灰谷血战,人困马乏,急需休整!骑兵虽然迅捷,但洛塞尔防线经过瓦罗和图尔维尔这么长时间的经营,绝非轻易可破!您只带骑兵,孤军深入,要是久攻不下,或被皮洛士援军从侧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啊!”
鲁登道夫的话句句在理,充满了对炎思衡安危和联军大局的担忧。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与自杀无异!
炎思衡看着鲁登道夫因焦急而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他决心已定。
“鲁登道夫元帅,你的担忧,我明白。”炎思衡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但正因为我们都经历了苦战,魔族也绝不会料到,我们敢在此时,以这种方式,发动进攻!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皮洛士认定我们需要休整,瓦罗以为只要防线稳固即可,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走到鲁登道夫面前,目光灼灼:“我们耗不起!加洛林必须尽快拿下,盎格鲁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一旦魔族缓过气来,调动更多力量投入加斯庭,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这险,必须冒!”
“可是大人,您的安危……”鲁登道夫依旧忧心忡忡。
“战场之上,哪里有什么绝对安全?”炎思衡打断他,“我意已决鲁登道夫元帅,你伤势未愈,就留在此地,依旧统领居鲁士的主力,缓慢向加洛林方向推进,做出主力仍在休整的假象,迷惑魔族。我率骑兵先行,快打快撤,要是能趁乱撕开洛塞尔防线最好,即便不能,也要打得他们心惊胆战,不敢轻易出击,为后续主力进攻创造条件!”
鲁登道夫看着炎思衡坚定如铁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清楚了这位年轻统帅的性格:一旦做出决定,便会不可动摇。
他心中叹息,更多的却是敬佩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情绪。
最终,他重重一抱拳,因动作过大再次牵动伤口,冷汗涔涔而下,声音哽咽:“大人……保重!居鲁士四万将士的血,不能白流!我等您凯旋!”
炎思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盛大的誓师,没有激昂的动员。
次日黎明,天色未亮,寒风刺骨。
炎思衡麾下的两万铁骑,已经悄然集结完毕。
人人面带疲惫,甲胄上还带着灰谷之战的痕迹,但眼神却如同出鞘的利刃,闪烁着决死的光芒。
他们信任他们的统帅,如同信任自己的手臂。
炎思衡翻身上马,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最后看了一眼鲁登道夫和留守的将士,猛地一挥手。
“出发!”
两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洪流,再次撞破黎明前的黑暗,向着南方洛塞尔的方向,狂飙突进!
马蹄声如同闷雷,敲击在冰冻的大地上,也敲击在每一个目送他们离去的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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