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贵第一个拍案而起,酒杯都被震得晃了晃,酒液洒出几滴在桌上。他脸上满是激动,小眼睛亮得吓人:“王兄说得太对了!咱们就是要捆在一起!我毛贵别的本事没有,可内府库的银子、宫外的那些铺子,都是咱们的底气!以后不管是马弟查人需要经费,还是长随搜集信息要打点,尽管跟我说,银子管够!”
马顺也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冷峻,多了几分认同。他端起酒杯,站起身,对着王振举了举:“王兄,我马顺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我认一个理:跟着靠谱的人,做靠谱的事。以后锦衣卫北镇抚司,就是咱们同盟的刀,谁要是敢跟咱们作对,我先让他尝尝诏狱的滋味!”说罢,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杯底朝上,一滴不剩。
王长随也慢慢站起身,双手垂在身侧,腰弯得更低了些,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奴才……小弟在文书房待了三年,知道宫里的秘密最是杀人不见血。以后,司礼监的奏章、各宫的私信、甚至外臣给宫里人的传话,小弟都会一一留意,整理成简报,悄悄送到王兄和两位哥哥手上。咱们的同盟,绝不会因为信息不通而吃亏。”
“好!好!好!”王振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意气风发。他站起身,走到屋角,从一个紫檀木柜子里取出一个紫铜香炉——香炉上刻着缠枝莲纹,炉身锃亮,显然是常常用的。他又拿出一小盒龙涎香,取出四根,递给三人:“今日咱们兄弟结盟,不能只凭口头之言。这龙涎香,是皇上赏的贡品,燃之能通神。咱们对着天地立誓,从此祸福与共,生死相托,如何?”
四人围在香炉旁,王振率先举香过顶,声音肃穆:“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王振今日与马顺、毛贵、王长随结为异姓兄弟,结为同盟。从此同心协力,共谋富贵,共避灾祸。若有二心,背叛兄弟,甘受天谴,人神共弃,死无葬身之地!”
马顺紧接着开口,声音低沉而狠厉:“我马顺立誓,此生追随王兄,忠于同盟,若有异心,乱刀分尸,不得好死!”
毛贵也跟着念,语气急切却真诚:“我毛贵立誓,与三位兄弟同进同退,财帛共享,绝不私藏。若有背叛,万贯家财尽散,死后无颜见祖宗!”
王长随最后念,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我王长随立誓,忠于同盟,尽我所能,传递信息,绝不隐瞒。若违此誓,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四人将燃着的香插入香炉,青烟交织在一起,缓缓上升,氤氲了四人的面容。
重新落座后,气氛比之前更显亲热。王振开始部署具体的任务,语气也变得威严起来:“马弟,你回去后,要牢牢掌控住诏狱和北镇抚司的校尉。凡有对咱们同盟不敬、或是试图查探咱们动向的人——不管是宫里的太监,还是外朝的官员,先搜集他们的罪证,不要急着动手,等证据确凿,一击必杀,让他们没有翻身的机会。”
马顺点头:“我明白。我会让底下最可靠的校尉盯着,一旦有动静,立刻禀报。”
“毛弟,”王振转向毛贵,“内府库的采买,你要盯紧些,不能再出现李全那样虚报冒领的情况。另外,宫外的那些产业——比如你之前提的山西钱庄、通州的绸缎庄,要好好打理,多赚些银子。咱们同盟要办事,要打点,处处都需要银子,这根基绝不能动摇。”
毛贵拍着胸脯保证:“王兄放心!采买上我会让账房一日一报,绝不让人钻空子。宫外的产业,我会派最靠谱的人去管,每月把账本给你送来,一分钱都不会差!”
“长随,”王振最后看向王长随,“文书房是咱们的耳目,你要多费心。除了奏章和档案,各宫太监的闲聊、宫女的传话,甚至是外臣给后宫娘娘的私信,只要涉及到咱们同盟,或是可能影响宫局的,都要记下来。每天整理一份简报,悄悄送到我的值房,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王长随躬身应道:“小弟记下了。我会在文书房多待些时候,趁着整理档案的功夫,多听多记,绝不会漏掉任何重要的信息。”
夜渐渐深了,已过三更。院外传来巡夜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沉闷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三人起身告辞,王振亲自送到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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