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 全是陆家没活过周岁的孩子?” 陆珩真扶着墙壁,腹痛让她几乎站不稳。白玄蹲下身,用符纸蘸了点她腕间渗出的血,轻轻抹过那枚银锁,血珠渗入锁纹的瞬间,更多暗红色的字迹浮现:洪武魂尸、永乐魂尸、宣德魂尸… 历代年号如锁链般在棺壁上游走,最终缠向陆珩真的腹部。
陆修远突然注意到,每具婴尸的心窝都插着一根细小的磁针,磁针的角度与陆珩真此刻按住的腹痛位置完全重合!“是磁控魂术!” 他想起父亲留下的《天工开物》残页,上面记载过用磁针操控尸骸的邪术,“东厂是想用这些婴尸的怨气,引动阿珩腹中胎儿的磁毒!”
“说得没错!” 铁爪孙的笑声从塔外传来,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狰狞,“陆氏血脉本就是‘血嗣承劫’的容器,八十具婴尸正好凑齐一轮杀劫!” 番子们手持长刀冲进来,陆修远挡在陆珩真身前,青铜匕首与长刀碰撞,火花溅落在婴尸身上,竟让干尸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混战中,铁爪孙的铁链突然缠住陆珩真的衣襟,用力一扯,粗布衣裙裂开,她腹部的青铜锁链纹暴露在月光下。刹那间,阴风从塔外灌进来,八十具婴尸齐齐睁开空洞的眼窝,插在心窝的磁针突然调转方向,如箭般射向陆珩真的胎腹!
“以子锁母!成了!” 铁爪孙狂笑着举起长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白玄。白玄猛地将罗盘砸向他的头颅,瓷器碎裂的声音中,铁爪孙的额头流出黑血。他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用尽最后力气嘶吼:“督主… 督主在郑和墓里… 吃了千人炼的长生丹… 他早就不是人了 ——”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渗出蓝黑色的磁砂,最终化作一滩血水。
望海塔顶(同日亥时三刻)
磁暴突然在海面爆发,青紫色的极光映亮望海塔。陆珩真的腹痛达到顶峰,她靠在塔壁上,感觉腹中胎儿正在剧烈挣扎。白玄掏出三枚墨晶,按在塔的三个角落:“磁暴会帮胎儿早产,但你们要做好准备 —— 这孩子一出生,就会成为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塔顶的瞬间,望海塔周围的八十盏青灯同时碎裂。海面突然翻涌起来,百艘幽灵船从海雾中浮现,桅杆上挂着的 “郑” 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船舷上的骷髅头眼眶里,闪烁着与磁石相同的蓝光。
“第八十劫锚定了…” 白玄望着婴孩瞳孔里倒映的船影,突然咳出血来,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癫狂,“陆修远,你以为救了阿珩就能破局?娃娃的血脉里,藏着郑和船队的‘归墟坐标’,他能开哪扇时空门,从来由不得你们!”
陆修远冲过去抱起婴儿,指尖刚触到孩子的颈后,就僵住了 —— 那片细嫩的皮肤下,缓缓浮现出 “天启四年” 四个暗红色的烙印。这个年号,正是当年父亲暴毙时,《郑和航海针路图》上突然显现的未来年号!
“天启四年… 是黑潮最猛烈的一年…” 陆珩真虚弱地开口,她看着婴儿脊骨上若隐若现的锁链,突然想起第四章磁鼎上的 “血嗣承劫” 符 —— 两者的纹路分毫不差。
“修远小哥!” 塔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阿九拄着新做的木拐,踉跄着爬上来,他胸口插着支羽箭,鲜血染红了衣襟,“我在祠堂的梁上… 找到半枚虎符… 去龙吼礁… 郑和的真坟不在别处,就在龙吼礁的海底…”
他将虎符塞进陆修远手中,手指指向东南方,那里隐约浮出座钢铁巨物,似船似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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