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抬头看向白洛恒,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父皇是天子,天子的责任是守护万民。儿臣听闻,关中的水渠还未修完,江南的灾民还在挨饿,漠北的将士还等着军饷……这些都是国事,是大事。若父皇因母后的病乱了方寸,耽误了国事,让百姓流离失所,那才是真的‘惹上天惩罚’。”
“以前有位明君曾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白乾的声音朗朗:“只有百姓安乐,江山稳固,上天才能庇佑我大周,母后或许也能因此心安,病情好转。父皇,您说对吗?”
白洛恒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八岁的孩子,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条理清晰,句句在理,既没有回避母亲的病情,也没有忽视天下的责任,比他这个被私情搅乱心神的父亲,要清醒得多。
他忽然想起裴嫣曾说过:“乾儿这孩子,心里装着天下呢。”
是啊,心里装着天下。
白洛恒伸手,轻轻拍了拍白乾的肩膀,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欣慰:“你说得对。是父皇糊涂了。”
他转身回到案前,重新拿起朱笔,目光落在堆积的奏折上,心中的烦躁与茫然渐渐散去。
白乾的话像一盏灯,照亮了他被阴霾笼罩的心,他是天子,不能只盯着长恒宫的药味,还要看着关中的水渠、江南的稻田、漠北的军帐。
“你去长恒宫吧。”
白洛恒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说道:“把你求的平安符给你母后挂上,告诉她,父皇会处理好国事,也会守着她,让她安心养病。”
“儿臣遵旨!”白乾眼中一亮,深深叩首,转身快步走出御书房。
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殿外,白洛恒拿起萧澈那本请求增派民夫的奏折,毫不犹豫地批了个“准”字。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御书房的烛火却越烧越亮。
白洛恒一本本批阅着奏折,关中的水渠加派五千民夫,江南的粮款再加拨五十万两,漠北的军饷提前三月拨付……每一笔都落得坚定,不再犹豫。
救裴嫣的或许不是菩萨,也不是丹药,而是这万里江山的安稳,是天下百姓的安康。
他是天子,他的肩上,一头挑着长恒宫的烛火,一头挑着四海的炊烟,哪一头都不能放下。
夜色渐深时,白洛恒终于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长恒宫的方向。
那里的烛火还亮着……
“皇后……”
他轻声道:“等我。”
等我安顿好这天下,便来陪你,看白远长大,看乾儿成才,看这大周,如你所愿,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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