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那边充满了新生的喜悦和欢声笑语,而在医疗中心另一间相对僻静的病房里,气氛却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这是上杉越的病房。经过几天休养,这老家伙早就活蹦乱跳,嚷嚷着要出院,但被沈炼以“观察”和“避免惹麻烦”为由暂时按在了这里。房间简单整洁,窗户半开着,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吹动浅色的窗帘。
此刻,房间里有三个人。
上杉越靠坐在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原本总是显得邋遢不羁的脸上,此刻却没什么表情,眼神复杂地看着站在床前的两个年轻人。
源稚生和源稚女。
源稚生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他换上了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身形挺拔,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那股属于“皇”的威严和沉稳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眉宇间。只是此刻,这威严中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站在那里,像一杆标枪,目光平静地与上杉越对视,看不出太多情绪。
源稚女站在兄长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依旧穿着他那身深蓝色的和服,微微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部分脸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显得比兄长更加紧绷和不安。
三人对坐(站),面面相觑。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反而衬得房间里更加寂静。一种无形的、名为血缘却又无比陌生的张力,在沉默中弥漫。
上杉越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父亲?
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也太过……讽刺。
他年轻时风流荒唐,留下了不少露水姻缘和可能的后代,但他从未想过,更从未期待过承担“父亲”的责任。对他而言,那强悍却又被视为诅咒的“皇”血,最好能随着他这一代彻底终结,埋藏在历史的尘埃里,不要再祸害任何人。
他逃离了蛇岐八家,躲在拉面摊后,用油腻和市井气掩盖自己,与其说是赎罪,不如说是一种消极的逃避。他以为这样,就能斩断那该死的血脉传承。
可命运弄人。
赫尔佐格那个疯子,偏偏从他遗落在外的血脉中,找到了合适的“材料”,用最残酷、最不人道的方式,“制造”出了眼前的源稚生和源稚女,以及绘梨衣。
他们身上流着他的血,那强大而纯粹的“皇”血。从生物学上讲,他是他们的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从情感上、从责任上、从任何世俗伦理的角度看……他能算吗?
他提供了一个精子(可能还不止一次),然后对他们的人生、他们的痛苦、他们被扭曲的命运一无所知,甚至间接成为了他们悲剧的源头之一。
他有什么资格以“父亲”自居?
上杉越的喉咙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道歉?显得虚伪。认亲?显得可笑。询问过往?徒增伤痛。
最终,他只是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坐吧。”
源稚生没有动。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但若仔细看,能发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源稚女则更加紧张,几乎要往后退一步,却被源稚生一个极其轻微的眼神制止了。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打破这片僵局的,还是源稚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向前走了一小步,拉开了床前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他一贯的、近乎刻板的礼仪感。
源稚女见状,也默默地拉过另一把椅子,在兄长身边坐下,依旧垂着眼。
“上杉先生。”源稚生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用的是敬语,却带着明显的距离感,“您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很官方,很客套的开场白。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探病者与被探病者。
上杉越心里苦笑一声。果然如此。
“死不了。”上杉越瓮声瓮气地回答,习惯性地想摸根烟,想起这是病房又作罢,手指烦躁地敲了敲床沿,“倒是你们……听说恢复得不错。沈炼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
他提到了沈炼,仿佛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切入点。
“是。”源稚生点了点头,“多亏沈君相助。”他顿了顿,补充道,“绘梨衣那边,治疗也很成功。”
提到绘梨衣,房间里的气氛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丝丝。那是他们三个共同的……血缘联系点,却又是一个相对不那么沉重的话题。
“那丫头……没事了?”上杉越的声音里带上了真实的关切,这是他在面对这两个“儿子”时,最直接流露出的情绪。
“嗯。”这次是源稚女轻声回应,他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上杉越,又迅速垂下,“沈君说,以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就好……那就好。”上杉越喃喃道,目光有些飘忽。那个红头发的、安静的女孩,是他血缘的延续,却又在懵懂中承受了最多的痛苦。能有个好结果,大概是这场荒诞悲剧里,唯一的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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