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山之巅!
阴雷同阴风交织在一起,同时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空气破碎声!
此刻的景象已非凡间可有,也非凡人能够到达!
那些原本还在祈愿的百姓此刻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此时,吕秀才悬浮于山巅三丈高处,周身被无数金线缠绕,宛如一只巨大的金色蚕茧。
那金线就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根都连接着荡县一户人家的祈愿!
他浮空伸手,如同拥抱整片天地!
那愿力,有的粗壮明亮,透着虔诚信念;有的纤细暗淡,夹杂犹豫与私心;更有一些泛着暗红之色,那是裹挟着嫉妒、怨恨的恶愿。
此刻,全县百姓的愿力无论好坏,无论对错,正如洪水般疯狂灌入吕秀才体内。
吕秀才贪婪的享受这一切!
只是他的面容在清秀书生与狰狞邪魔之间不断变换,双眼时而清明、时而混沌!
那清明时眼中流露的痛苦挣扎,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碎。
吕秀才双手紧握,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天,就是地,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无数声音在他脑中回响:祈求健康、祈求财富、祈求功名、祈求仇人遭殃、祈求爱人回头……
“哈哈……哈哈哈……”
吕秀才忽然仰天大笑,笑声里混杂着疯狂与无尽悲凉。
“竟是真的……这世上真有神明?哈哈哈哈……如此伟力,竟为我所拥有!”
“怪不得,怪不得我这般倒霉,每次进京赶考都要遇上灾祸!”
“不过——无所谓了!我已非凡人,我要做他们的主宰,做他们的神!”
他周身卷起金色旋风,碎石落叶被卷入空中,疯狂盘旋。
荡山的树木在这股力量下扭曲变形,有些甚至被连根拔起,在旋风里绞成碎片。
吕秀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曾经执笔的手,此刻布满熔金般的纹路,仿佛有金液在皮肤下流动。
他轻轻一握拳,远处巨石轰然炸裂;挥手一划,金色光芒削平了远山一角。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么?”
吕秀才喃喃低语,眼中掠过一丝迷茫,随即又被更深的疯狂吞没。
“既然天道不公,世人求神无应——那就由我来做这个神!我要让所有祈愿都得实现,要让这世间再无遗憾!”
“来吧,向我祈求吧!我赐你们诸事顺遂!”
他张开双臂,想要更多愿力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汇入身躯。
他的身体进一步变化:背后隐约展开扭曲的金色光翼,头顶浮现一道残缺不全、布满裂痕的光环。
“停!”
就在这时!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在吕秀才十丈之外。
光芒散尽,显出陈如善威严的身影。
“吕秀才,住手!”
陈如善声如洪钟,在山巅隆隆回荡。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你正在把自己变成怪物,变成只会带来毁灭的邪魔!”
吕秀才缓缓转身。
他一只眼睛清明,一只眼睛混沌,模样诡异至极。
看清来人后,他忽然笑了:
“哟?是新上任的城隍大人啊。”
“怎么,你也来向我许愿吗?说吧,无论什么愿望,我都能替你实现。”
“我不是来许愿的。”
陈如善踏前一步,周身金光愈盛。
“我是来救你的——也是来救这一县百姓。吕秀才,你已被愿力侵蚀神智,快停下这疯狂之举!”
“救我?”
吕秀才歪着头,脸上浮起讥诮的笑。
“我赶考那么多次,屡遭无妄之灾时,你怎么不来救我?”
“我吕家因此遭人非议的时候你不来救我?”
“我爹娘没少去城隍庙烧香,你又为何不救?如今我得了这无边伟力,你倒要来‘救’我了?可笑……当真可笑!你算什么东西,凭何来救我?!”
每说一句,他便踏前一步,身上威压陡增一分。
陈如善目光如炬,纹丝不退。
“吕秀才,若让这愿力泛滥成真,天道必将失衡!你可知那些赌徒为何而死?他们的愿望彼此冲突,天道才失序清理——这是在警醒世人!”
“我不在乎天道平衡,我只在乎天道不公!”
吕秀才怒笑!
他身形再变,无尽愿力化作巨榕根须,深深扎入大地!
只一脚轻踏,整座荡山为之震颤。
与此同时,无数山石聚成狰狞石龙,朝陈如善猛扑而来!
陈如善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唯有出手将其打醒。
他深吸一气,双手结印,城隍官印自怀中飞出,悬于头顶。
随即朝天一指,官印轰然压下——
“震!”
浩荡神威倾覆而下,那石龙瞬间崩碎成灰!
“你——!”
吕秀才勃然大怒,同时化作流光朝城隍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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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荡湖上空!
阴云翻涌,天机无比紊乱,甚至形成乱流!
而乱流中心,一白衣仙人巍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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