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
中午,街坊们习惯地聚到一起。
街边茶棚早已坐满了人,猪肉佬他们几个围坐在一起,每人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何修缘发的瓜子。
“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那吓人的打雷声啊?”
“有啊!我还听见天上轰轰的风吼声,妈呀,吓死人了!”
“可不是吗,我孩子吓得直发抖!”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热闹。
这时,一个捕快打扮的人凑了过来——何修缘他们都认识,这人以前跟阿星关系不错,也常来豆腐店,叫温呈。
温呈见众人交头接耳,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仿佛自己掌握了更劲爆的内幕。
何修缘问到:“老温,你们不是正全力侦破那些赌徒的命案吗?怎么有空过来闲扯?”
温呈自顾自倒了杯茶,众人知道他要有话说,便自然地让出一个空位。
“咳咳!”温呈清了清嗓子,“今早太爷发话了,案子不用查了,他已经知道真相了。”
“什么?”
所有人一脸吃瓜相。温呈却不慌不忙:
“你们昨晚都听到打了一夜的怪雷、吹了一夜的怪风吧?”
大家纷纷点头。
“最近是不是有传言,说咱们县只要祈愿,就能梦想成真?”
众人又点点头。
温呈接着问:“你们昨天是不是都向天祈愿了?”
大家对视一眼,再次点头。
温显突然板起脸:“你们都祈了什么愿?”
何修缘:“我求吕秀才给我免房租!”
老陈:“我求我家婆娘把私房钱还我,我都好久没去怡红院了!”
“哈哈,我求去怡红院别被老婆发现!”
“我求……”
众人七嘴八舌,眼看话题又要跑偏,温呈赶紧打断:
“就是你们这些人乱许愿,把上天惹恼了!昨天就是对你们的惩罚!”
“屁!老天还管怡红院的事?这愿望又没伤天害理!”
大家不以为然,温呈却一脸严肃:
“你们这还算好的。棺材张祈的愿可是天天有生意!”
所有人嘴角一抽——这愿可真够缺德的,那不是天天要死人吗?
众人看着温呈,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所有人都许愿了,连太爷也不例外。他求的是神灵显灵,告诉他案件的真相。”
“结果,昨晚城隍爷真的给县令托梦了。他说,前阵子龙王庙太过灵验,好多人跑去许些缺德的愿望,惹得龙王大怒,本来要发大水淹了咱们这儿。”
“幸好城隍老爷和土地公公一起求情,龙王才勉强罢休。”
大家将信将疑,忽然有人想到什么:
“咱们县有土地公吗?”
温呈顿时来了精神:“还真有!你们听没听说过,大概两百年前荡湖殉情的那个故事?”
众人点头:“是不是那个穷小子董周和京城大小姐黄语嫣的事?县志上有记载啊,咱们荡县的说书人不常讲吗?”
温呈点头:“没错。我以前也以为是编的,可今天一早,县令梦到之后,就带我们一帮人到荡山正下方,往西挖了二十米,结果真挖出一座人形石像,五官栩栩如生……连胡子都有。”
“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温呈一脸认真:“那石像的模样,跟吕秀才粘上胡子一模一样!”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故事还没结束呢!”
温呈接着说:“虽说城隍和土地的面子要来了,可那龙王一气之下走了,咱们荡县接下来要大旱十年。”
所有人都是一惊:“啊,那怎么办?”
温呈嘿嘿一笑:“城隍爷说那位投湖的黄小姐将会化身成我们荡湖娘娘,将会继续保佑咱们县风调雨顺。”
“不过,得先连下一个月的雨,以示警告!”
大家不信:“真的假的?”
“真的!”吕秀才撑着伞从雨中走来,“你们可以去湖神庙看看,我刚从那儿回来,现在龙神像已经变成一位特别美丽的女子的石像!”
众人狐疑地看着吕秀才:“你不是最不信鬼神的吗?”
“所以我特意去看了!”
吕秀才一脸淡然。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弄的?”
“应该不会,那女神石像特别大,想悄悄搬过来不太可能。”
“走走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热闹去!”
于是人潮涌向湖神庙。
茶棚里,只剩下何修缘和吕秀才。
何修缘倒了一杯茶。
“我该叫你董土地,还是该叫你东家吕秀才呢?”
吕秀才朝何修缘深深鞠了一躬。
“先生再造之恩,我无以为报。称呼什么,随先生心意。”
何修缘点点头:“这具泥身还是少淋雨为好。话说,虞老道还真是有两下子。”
这话不假,无论是救活湖狗、让嫣红化鱼,还是安排秀才转世,虞老道在这方面的研究可比他厉害多了。
“干爹说没事,他是用石头做我的法身,不怕雨。”吕秀才现在已认虞老道为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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