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颂雪愣了一下,唇角勾起,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马上切换成了害怕的语气,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嗯,我害怕,所以……”
梅颂雪看着司镜的床铺,司镜下意识觉得不妥。
从五岁开始,他就单独睡觉了。
目睹司镜的犹豫,梅颂雪扬起的嘴角失落地垂了下来。
连眼中都出现了点点泪光,借着拨开云层的月光,显得晶莹可怜。
司镜马上就心软了。
大家都是男人,又是室友,应该像家人一样互帮互助才对。
况且梅颂雪受了严重的伤,实在很可怜。
于是他轻轻点了头:“好吧,那就把你的被子和枕头带过来吧。”
梅颂雪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被子。
司镜趁机上了个厕所。
监狱的设施并不糟糕,每间监室都有卫浴。
他很快就回到了床上,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主动把自己的枕头搬到了床的内侧,紧靠着墙壁。
但是梅颂雪却迟迟没有过来。
他的床铺明明跟他一样简单,怎么要收拾这么久呢?
司镜探头问道:“怎么了?要不要我来帮你一下?”
“小镜……”梅颂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
他手上提着一瓶不知从哪弄来的水,倒了半瓶在被子上,轻声说道:
“……我的被子湿了。”
司镜疑惑地看着他,真是很奇怪了。
他看看紧闭的窗子,粉瞳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解:“被子怎么会突然湿了呢?”
梅颂雪的声音变得委屈颤抖,像吃不到糖的孩子:“对不起,小镜,我也不知道。”
司镜修长漂亮的指节抓了抓自己薄薄的被子,纯真的狐狸眼眨了两下。
谷晖不在,不能擅自用他的被子。
这样的话,就只有自己这一条被子可盖了。
他柔声道:“没关系的,那就用我这条吧。”
梅颂雪嘴角勾起了得逞的微笑:“那就麻烦小镜了。”
司镜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枕头……”
他还没说完,梅颂雪便将剩下的小半瓶水倒在了枕头上,语气歉疚:“抱歉,枕头也湿了。”
司镜:“?”
梅颂雪随手将水瓶丢掉。
可惜在司镜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清冷月辉下那半边颤抖的身子,倔强又可怜。
司镜默了默:“这样啊,那好吧。”
*
*
*
“小镜。”
“怎么了?”司镜微微偏头。
梅颂雪一笑,像只狡黠的狐狸:“你看我都叫你小镜了,你就叫我颂雪吧,或者小雪。”
他怕自己显得太突兀,于是连忙道:“我没什么朋友,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他说的很诚恳,语气恳切,几乎能让人想象到他从前过的悲惨日子。
都怪他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代入感极强。
司镜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叫了一声:“颂雪。”
梅颂雪满意地笑了,眼睫半垂,显出几分温顺,但睫毛下的瞳孔却亮得吓人。
有那么一瞬间,梅颂雪觉得被关进监狱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司镜却突然对他露出了纯洁无害的笑容,声音柔得快化了:“睡吧,已经很晚了。”
梅颂雪眉心微动,轻声道:“小镜,还听故事吗?”
“好啊。”司镜欣然同意,谁让梅颂雪声音好听呢。
……
梅颂雪的故事总是张口就来,仿佛那浅淡的薄唇里天生就藏着很多好玩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朋友,伶俐又可爱……”
“……他喜欢计算机,喜欢编程,喜欢花。”
“……后来他杀了所有人,然后……”
在司镜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之后,梅颂雪沉默了下来,眼角却仿佛有着晶莹的泪花。
司镜双颊粉润,看起来睡得香甜,在月光下像一只纯洁的羊羔。
雨停了,月亮出来了。
“小镜,我……”梅颂雪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轻飘飘的雾气。
“你说什么?”
梅颂雪讶异地看了过去,青年依旧闭着眼,他轻轻唤了一声:“小镜?
没有回应,青年睡相很好,盖着被子,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嘴巴嘟囔着。
原来是在说梦话。
梅颂雪轻笑了起来,慢慢地把剩下的故事讲完。
“他杀了所有欺负他的人,把尸体扔进了荒山野岭,然后自首了。”
“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指望的他,后来在最绝望的监狱里遇见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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