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爷那声尖锐尖叫,还没来得及在林间传开,就被另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彻底盖了过去。
腥热的血雾喷洒开来,溅了旁边人一脸。
又一个黑甲护卫被扑倒在地。那山贼的眼珠子浑浊而血红,嘴角挂着白沫,状若疯魔。一把雪亮的佩刀正深深砍在他的背脊上,刀刃卡在骨缝里,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他根本不理会那足以致命的伤口,只是用头槌、用牙咬、用指甲抠,用一切原始而野蛮的方式,疯狂地攻击身下的猎物。
护卫的胸膛被他用牙活生生撕开,肋骨断裂的脆响和血肉模糊的闷响混杂在一起,那已经不是打斗,而是一场野兽的饕餮。
剩下的税务官们亲眼目睹着同伴被如此残忍地分食,胃里翻江倒海,精神的防线在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们是什么?枫叶领的税务官?这名头在乡下农夫面前威风凛凛,可在这片血腥的林地里,它连一张厕纸都不如。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本质,不过是子爵大人豢养的一群狗。领主心情好时,他们是耀武扬威的门面;领主震怒时,他们就是随时可以丢出去平息事端的弃子。
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欺压几个平民,收缴几袋粮食,那自然是手到擒来。可面对这种不要命的、已经彻底疯掉的怪物,让他们去拼命?
得加钱!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加钱的时候。
“跑!快跑啊!”
一个年轻的税务官最先崩溃,他脸上一半是泥,一半是同伴的血,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他尖叫着,像是扔掉一块烙铁般扔掉了手中的佩刀,那“当啷”一声脆响,仿佛是总攻的号角,却是向着反方向。
这一下,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整支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甲虫队伍,瞬间溃散。
一个接一个的税务官扔下武器,扭头就跑。他们来时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狼狈,沉重的甲胄成了累赘,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只恨爹娘没给他们多生出两条腿来。
混乱中,钱师爷被一个踉跄的护卫狠狠撞翻在地。
他那身为了彰显身份而特意定制的华贵丝绸长袍,此刻沾满了尘土和腐叶,头顶象征着身份的师爷帽也歪到了一边,露出他油腻腻的发髻。
“狗东西!你这该死的贱民,竟敢推我!”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姿势狼狈得像一只被猎犬追赶的猴子,一边连滚带爬地冲向自己那匹同样在惊慌嘶鸣的马,一边不忘回头尖声咒骂,“我要让子爵大人把你们的皮都剥了,挂在城墙上!”
然而,没有人回头,甚至没有人听。那个撞倒他的护卫跑得比谁都快,心里在想:“老子的小命都要没了,还管你这个只会狐假虎威的死胖子?你死了,子爵大人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我们死了,抚恤金都不知道有没有!”
就在税务官们作鸟兽散之后,那几个幸存的山贼也停下了攻击。他们眼中的疯狂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茫然,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己沾满血肉的双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无声的惊骇。至于那个在地上挣扎、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咒骂的钱师爷,他们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直接将他当成了空气。
下一秒,这几个山贼像是接到了什么无声的命令,不约而同地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一头扎进了身后那深不见底的茂密树林,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林间的空地,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几具被撕扯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和一地狼藉的兵器与碎布,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血腥的冲突。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几只苍蝇嗡嗡地飞来,开始在尸体上盘旋。
钱师爷看到山贼也跑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狂喜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仔细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将歪掉的帽子扶正,又理了理被树枝刮破了好几道的衣裳。虽然他那把不离手的檀香折扇不知丢到了哪里,头发散乱得如同鸡窝,但他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重新摆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
“哼,一群乌合之众。”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林地啐了一口,仿佛刚才那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人不是他。
他开始重新构建自己的逻辑。
是的,一定是这样。我,钱师爷,可是子爵大人身边最得力的臂助,是枫叶领不可或缺的人物。我能得救,绝非偶然,这必然是上天的安排,是神明在庇佑着子爵大人的伟业!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觉得这次回去,又多了一份可以向子爵大人邀功的谈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要如何将自己的英勇无畏和那些逃兵的懦弱无能进行一番添油加醋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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