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外门,对楚辰而言,最直观的改变并非地位的提升,而是环境的转换。
楚辰指尖摩挲着那块冰冷的身份令牌,令牌边缘打磨得不算光滑,还带着些许金属的毛刺,硌得指腹微微发麻。令牌正面刻着 “青岚宗外门” 几个古朴小字,背面是他的名字 “楚辰”,墨色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 这是他脱离矿奴身份,成为青岚宗外门弟子的证明。
旁人或许会在意外门大比的排名,会为没能进入前百、无法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而懊恼,可楚辰不在乎。他站在新晋外门弟子的人群中,穿着一身灰布弟子服,身形单薄却挺拔。周围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兴奋地谈论着大比时的战绩,有的唉声叹气抱怨运气不佳,还有的忙着巴结看起来家世不凡的同门,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却丝毫没影响到楚辰。
他微微垂着眼,目光掠过身前弟子腰间挂着的玉佩、手中握着的初级法器,脸上没有丝毫羡慕。对他而言,外门大比从不是扬名立万的舞台,而是一块能让他摆脱 “矿奴” 标签的跳板。如今跳板已踩在脚下,他成功藏身于这数百名新晋外门弟子之中,修为排在中下游,既不显眼到被人盯上,也不落后到沦为边缘,恰好卡在最安全的位置。
“楚辰,这是你的居所令牌,编号七十三。” 负责分配居所的师兄将一块木牌扔过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 后山竹林偏远,常年照不到多少阳光,那里的居所是外门弟子中最差的一批,没人愿意去。
楚辰稳稳接住木牌,指尖触到木牌上潮湿的霉斑,淡淡应了声 “多谢师兄”。他拿着木牌穿过喧闹的广场,沿着蜿蜒的石板路往后山走。石板路两旁的枫树正落着红叶,一片片飘落在肩头,他抬手拂去,指尖沾了点枫叶的凉意。
离开了那阴暗潮湿、充斥着噬灵瘴气和绝望气息的矿洞与杂役院大通铺,搬进了一处位于外门区域边缘、紧挨着后山峭壁的简陋小院。院子不大,仅有一间石屋,一口枯井,几丛顽强的杂草从石缝中钻出,显得格外荒凉。但这里足够偏僻,足够安静,最重要的是——属于他个人。
无需再时刻警惕监工的鞭笞,无需再与数十人挤在通铺上忍受鼾声与恶臭。当楚辰第一次独自坐在石屋那冰冷的石床上,听着窗外山风吹过峭壁的呜咽声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当晚,楚辰坐在木桌前,借着一盏油灯的微光,从怀中取出那枚储物袋。当灵力触碰到储物袋的瞬间,袋口轻轻张开,几块下品灵石的光泽在黑暗中闪烁。他没有急着吸收灵石,而是闭上眼,感受着丹田深处那枚沉寂已久的混沌道种。
道种似有若无,像一团朦胧的雾气,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以往在矿洞时,道种被绝望与疲惫压制,连一丝波动都难以察觉,可如今,在这相对自由的环境里,随着他心境的放松,道种竟开始缓慢地吸收周围稀薄的灵气,每一次吸收,都让他的四肢百骸泛起一股细微的暖意,仿佛干涸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第一滴雨水。
他很快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放在了新得到的那部《五行诀》上。
与粗浅得只有引导灵气、意守丹田等基础概念的《引气诀》不同,《五行诀》作为外门弟子的标配功法,内容详实了许多。它不仅详细阐述了如何更有效率地吸纳天地间的五行灵气,还包含了如何初步在体内运转、调和五行灵力,使其相生循环,减少冲突的法门。对于寻常的五行灵根弟子而言,这算是一部中规中矩、能打下不错基础的功法。
楚辰盘膝而坐,摒除杂念,按照《五行诀》的口诀开始尝试修炼。
甫一运转,他便察觉到了不同。
如果说以前凭借混沌道种本能地吞噬矿洞驳杂能量,如同一个饥渴的旅人趴在浑浊的水洼边牛饮,那么此刻运转《五行诀》,则像是找到了一条虽不算清澈、却有一定流向的小溪。功法引导下,周围天地间散逸的、相对平和纯净的五行灵气,开始丝丝缕缕地向他汇聚,透过周身毛孔,纳入经脉,最终归入丹田。
效率,远比他自己胡乱引导时要高!
而且,《五行诀》中关于五行相生、循环流转的法门,似乎隐隐与他混沌道种那包容、转化的特性有了一丝微妙的契合。虽然混沌道种的层次远非《五行诀》所能触及,但这粗浅的调和法门,确实让涌入体内的灵气在被混沌道种吞噬转化前,减少了一些原本的狂暴和冲突。
修炼速度,陡然提升!
原本在矿洞中,依靠吞噬那些狂暴驳杂的能量,他的进步如同蜗牛爬行,虽然根基被意外地打磨得异常扎实,但灵力积累极其缓慢。如今,有了相对纯净的灵气来源和这粗浅的引导法门,他感觉丹田内那丝属性混乱的混沌灵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壮大。
不过月余时间,他那原本压制在练气二层初阶的灵力,便水到渠成般地突破到了练气三层,并且还在稳步向着练气四层迈进。这种速度,若是放在一个五行伪灵根弟子身上,堪称惊世骇俗,足以引起宗门震动。但楚辰深知其中缘由——并非他资质变好,而是混沌道种太过逆天,加上《五行诀》这“钥匙”打开了更有效率的吸纳之门,使得他的修炼速度,竟隐隐接近了那些资质不错的三灵根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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