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林倩醒来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床头柜上那枚静静躺着的戒指盒，昨夜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回。
她轻轻打开盒子，那枚简洁而优雅的戒指在晨光中闪着温润的光泽。杨潇母亲留下的戒指，一个跨越阶层的爱情信物。林倩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戴上它。
敲门声轻轻响起，李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小姐，有您的快递。”
林倩疑惑地开门，接过一个精致的礼盒。没有寄件人信息，里面是一件价值不菲的香槟色丝绸连衣裙和一张便签：
“听闻昨夜受惊，望今日午时共进午餐压惊。——陈默”
林倩的手指猛地收紧，丝绸面料在她手中皱成一团。陈默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找杨潇，但走到楼梯口时停住了脚步。楼下传来杨潇与周明远、苏晴的谈话声，他们正在讨论赵天宇和刚刚获得的证据。那些商业术语和法律程序对她来说如同天书。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袭来。她退回房间，盯着那件昂贵的连衣裙和简洁的便签。陈默的追求从未停止，即使在她明确拒绝之后。以往她只觉得厌烦，但此刻，某种叛逆的念头悄然滋生——如果注定要依靠别人，为什么不选择一个不会让她如此自卑的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会这样想？
午时，林倩还是出现在了陈默约定的餐厅。不是因为她接受了邀请，而是因为她需要弄清楚陈默到底知道多少，以及他是敌是友。
餐厅是会员制的，位于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林倩穿着自己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服务生引领她到一个靠窗的位置，陈默已经等在那里。
他今天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比平时更加正式。见到林倩，他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动作优雅得体。
“很高兴你能来。”陈默微笑，目光在她朴素的衣着上停留了一瞬，但没有评论，“你看起来有些疲惫，昨晚没休息好？”
林倩单刀直入：“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出事了？又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陈默示意服务生上菜，不紧不慢地回答：“这座城市里，钱能买到很多东西，包括信息。”他向前倾身，压低声音，“我知道的不止这些。我知道杨潇正在调查赵天宇，知道你们昨晚去了西山，还知道你们找到了一些重要证据。”
林倩的心一沉：“你在监视我们？”
“是保护。”陈默纠正道，语气变得严肃，“赵天宇不是好惹的，他的势力远超你们的想象。杨潇太天真了，以为凭借一点证据就能扳倒他。”
菜肴陆续上桌，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林倩却毫无食欲。
“你为什么关心这些？”她直视陈默的眼睛。
陈默晃动着酒杯，红酒在杯中形成漩涡：“我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赵天宇倒台会对整个商界造成震荡，陈氏集团也会受影响。”他停顿一下，声音变得柔和，“但更重要的是，我关心你。你不该被卷进这种危险中。”
林倩冷笑：“所以你是来劝我退出的？”
“我是来给你提供一个选择。”陈默从口袋中取出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里面有一张飞往新加坡的机票，以及一张银行卡，足够你和你家人开始新的生活。你可以今天下午就离开，远离所有这些纷争。”
林倩没有碰那个信封：“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陈默说得云淡风轻，“只是一个朋友的好意。当然，如果你愿意让我成为比朋友更亲密的人，我会非常荣幸。”
服务生上前为她们添水，打断了谈话。林倩趁这个机会整理思绪。陈默的提议很诱人——带着母亲和弟弟远离危险，开始新的生活。这比她现在这种提心吊胆、自卑不安的状态要好得多。
但她脑海中浮现出杨潇的脸，想起他给她戒指时认真的眼神，想起他们共同经历的危险与温暖。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林倩将信封推回去，“我选择留下来。”
陈默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冷了几分：“即使明知会拖累杨潇？即使可能成为他的软肋？”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林倩最深的恐惧。她握紧双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陈默的声音变得尖锐，“穿着廉价的衣服，住在别人的庇护下，甚至不敢承认对杨潇的感情。你真的认为你们有未来吗？杨氏家族会接受一个夜场出身的儿媳？”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割开林倩努力维持的尊严。她感到呼吸困难，餐厅里温暖的空气突然变得窒闷。
“即使如此，”她艰难地开口，“我也不能一走了之。”
陈默凝视她良久，忽然笑了：“我欣赏你的骨气，虽然认为这不理智。”他将信封再次推到她面前，“保留着吧，改变主意随时可以用。航班每周三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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