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冶小星的“便携式空间紊流探测器”发出尖锐警报,指针乱颤,指向雾海深处。几乎同时,一直淡然的星轨也首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不是试炼内的波动……是外界的侵扰,而且,带着‘墟’的污秽。”星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话语内容却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净蚀!他们果然来了,而且似乎触动或引发了某种大范围的异常!
墨渊立刻下令:“所有人戒备!青霖、冷云,加强核心守护!石猛、林风,随我警戒外围!百里前辈,欧冶大师,你们……”他看向这两位“非战斗人员”。
百里青已经收起了他的丹药和小本本,从药箱底层摸出几根细长的、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嘿嘿一笑:“放心,老夫虽然主要治病救人,但对付些邪祟入体的‘病人’,也是有些手段的。”
欧冶小星则手忙脚乱地调整着他的探测器,试图锁定波动源头:“干扰太强了!不止一个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雾海里大规模移动,引发了连锁空间反应!”
钱满仓吓得脸色发白,又想往阿土身后躲,被林风一把揪住:“别怂!拿出你敲锣打鼓虚张声势的劲头来!”
阿土憨厚的脸上也满是紧张,但还是站到了独耳老周和其他拾荒者前面,土黄色的光芒在体表隐隐流转。
就在这紧张时刻,一阵奇异的、如同风铃敲击又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叮叮当当”声,从雾海中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队约莫二十余人,穿着由各种发光苔藓、柔韧藤蔓和细小星骸碎片编织而成的简陋衣物,脸上涂抹着荧光涂料,骑着一种形似麋鹿但长着六条腿、蹄子闪烁着微光的奇异生物的队伍,穿过灰雾,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这支队伍与巴屠佣兵团的凶悍、蚀魂教的阴冷截然不同,他们眼神警惕中带着好奇,行动悄无声息,与环境似乎融为一体。为首的是一个脸上画着星辰图案、手持一根顶端镶嵌着发光水晶木杖的老妪。
“是‘拾光族’!”独耳老周低呼一声,语气中带着敬畏,“他们是雾海的原住民之一,世代生活在雾海深处,很少与外界接触,据说能与雾海中的星光和植物沟通,擅长隐匿和寻找特殊的发光矿物与草药。”
那拾光族老妪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墨渊等人,又看向被阵法守护的建木核心以及静立的星轨,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用生硬但清晰的人族语言说道:“外来的星光眷顾者们,还有……古老的守望者(她看向星轨),你们惊扰了‘沉睡的脉络’。”
“沉睡的脉络?”墨渊皱眉问道。
老妪用木杖指了指探测器警报的方向:“雾海之下,有上古遗留的星脉,如同大地的血管。‘蚀’的污秽之力,还有你们之前与巨兽的战斗,以及那颗重获新生的‘古树之心’(指建木核心)散发的生命波动,共同刺激了部分星脉,使其短暂活跃,引来了‘吞光者’的躁动,也惊醒了某些本不该醒来的东西。”
她所说的“吞光者”显然是指类似噬法兽的生物,而“不该醒来的东西”则让人更加不安。
“你们知道‘净蚀’?”青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老妪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那些试图污染星光、让一切归于沉寂的疯子,是我们所有雾海生灵的敌人。他们的活动最近越来越频繁,似乎在寻找什么‘门’。”她顿了顿,看向星轨,“古老的守望者,你的试炼,恐怕已经被那些疯子盯上了。星脉异动,可能会打开通往‘试炼回廊’的不稳定捷径。”
星轨眼中星辉微闪,似乎在进行着复杂的计算,片刻后淡淡道:“概率高达七成。试炼规则受到干扰,‘砺锋’之境的平衡可能被打破。”
这意味着,萧凛在碎星回廊中,不仅可能面对更强的星尘傀儡,甚至可能遭遇被“墟”之力污染或吸引而来的外界怪物,或者……净蚀直接派进去的爪牙!
“我们必须通知萧师兄/萧兄!”林风和青霖同时急道。
星轨摇了摇头:“试炼之境已封闭,内外信息暂时隔绝。除非他自行触发出口,或者……试炼因异常而提前部分开启。”他看向拾光族老妪,“你们,能否找到星脉异动的具体节点,或者……感知到试炼之境的薄弱处?”
老妪与身后的族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那是一种旋律奇特的语言。片刻后,她点头:“我们可以尝试。星光眷顾者们,还有古老的守望者,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星脉躁动,不仅会引来‘吞光者’和唤醒污秽,也可能让我们赖以生存的‘光藓森林’和‘星泪湖’枯萎。我们必须平息它,至少暂时稳定它。”
一个临时的、目标各异的联盟,似乎在此刻形成了。墨渊等人需要保护建木核心和萧凛,拾光族需要保护家园,星轨需要维护试炼的进行(至少在他目的达成前),而他们的共同敌人,是净蚀和星脉异动引发的灾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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