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头,声音闷闷的:“以后别这么冲动了,冯力那人,记仇得很。”
“知道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暖,也在感谢孟浩然,不是孟浩然这个兄弟,杨桃怎么会想着帮助我?
在这冷冰冰的车间里,能有人惦记着你的手破没破,比啥都强。
下了班,我和孟浩然去路边摊吃早饭,豆浆冒着热气,油条炸得金黄,他突然往我碗里塞了个茶叶蛋。
“明天冯力肯定还会找事,你得有个准备。”
“准备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咬了口油条,酥脆的面渣掉在桌上,“他要是敢动手,我就敢报警。”
孟浩然笑了,往嘴里灌了口豆浆:“你以为警察管这事?”
他凑近了些。
“我跟你说,对付这种人,得用他怕招招。”
“他怕啥?”
“怕丢工作,怕他老婆闹。”孟浩然神秘兮兮地说。“
我愣了一下,这招够损的,但好像……挺管用。
回到宿舍,我倒头就睡。
梦里全是车间的机器声,冯力的脸在齿轮后面晃来晃去,杨桃举着创可贴站在带进车间门口,父亲扛着水泥袋从我身边走过,背影弯得像个问号。
中午的时候,我被吵醒了。
宿舍门被打开了,宿管和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来到我床前,粗着嗓门:“是陈飞吗?去车间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又是冯力这孙子,他又想干啥?
“有事?”我故意慢悠悠地说。
“去了就知道了!”男生皮笑肉不笑的。
“不去才叫心虚。他妈的怕啥!”
我穿上外衣服,从床底下悄悄摸出那把三棱刀,插在腰里,这是我昨天特意买的,以防万一。
跟着那个男人来到了厂区,办公室在车间二楼,就一间小破屋。
墙上贴着“安全生产”的标语,桌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文件。
果然是冯力,他坐在老板椅上,见我进来,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
我没坐,靠在门框上:“有事说事,我还得回去睡觉。”
他的脸沉了沉,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往桌上一扔:“这里面是500块钱,你拿着,跟我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我看着那个信封,突然笑了。
这是想用钱收买我?还是觉得我跟他一样,眼里只有钱?
“冯领导,我这人不爱钱,就爱讲道理。有些事要是闹到公司那里,你说会怎么样?”
冯力的脸瞬间白了,恼羞成怒的吼着:“你他妈想干啥?”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哪还有平时的嚣张。
“不想干啥,就想安安稳稳上班,别有人找我麻烦。”
我指了指那个信封,“这钱你留着给自己买条好点的领带,别整天跟个地痞似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冯力在里面吼啥我没听清,只觉得心里痛快,像喝了冰镇的啤酒。
晚上去上班,冯力果然没来我们这片区域。
王浩见了我,头都不敢抬,像只斗败的公鸡。
工友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是同情和佩服,而是实打实的尊重。
潘鹏偷偷告诉我,冯力在办公室里摔了杯子,被车间主任看见了,训了他一顿。
车间的机器还在轰鸣,可我觉得没那么刺耳了。
杨桃路过我工位时,偷偷给我塞了块巧克力,脸上带着笑,没再说“别冲动”的话。
我看着手里的巧克力,突然觉得,这车间里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在这里,我学会了怎么硬气地活着,怎么守护自己的尊严。
就像父亲常说的“人穷志不能短”,以前总觉得这话老掉牙,现在才明白,这是能让你在苦日子里站直了的底气。
晚上夜宵时,潘鹏端着碗过来,非要跟我碰一个。
“飞哥,我敬你。”他的眼里闪着光,“你让我知道,有些事,不是只能忍的。”
周围的工友也跟着起哄,非要我讲讲怎么治住冯力的。
我看着他们的笑脸,突然觉得,这车间里的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就等一个人带头,然后跟着往前冲。
孟浩然凑过来,往我碗里夹了块肉:“别得意,冯力那人,说不定还会使阴招。”
“来啥招接啥招。”我笑着说,心里却明白,这场仗还没打完。
但我不怕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打。
车间的灯亮了一夜,机器转了一夜,我手脚也不停息的干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我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起父亲。
他在工地上看到日出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样,觉得再苦再累,只要有口气,就有希望?
新的一天开始了,不管冯力还会耍什么花样,我都准备好了。因为我知道,站直了,就没人能欺负你。
喜欢我们都在拼命的活着请大家收藏:(m.zjsw.org)我们都在拼命的活着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