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萨守坚。
他虽已修行近半百之年,然而新法有成,驻颜有术,依旧保持着当年得法时的中年模样。
只是一双眸子历经百年红尘,愈发深邃平和,隐有雷光内蕴。
“贫道萨守坚,冒昧来访,见过清风掌门。”
萨守坚稽首一礼,不卑不亢。
他一眼便看出清风修为已至三境巅峰,与自己相若。
心头亦是暗赞这长生门底蕴深厚,不愧为新法祖庭。
“萨天师客气。”
清风连忙还礼。
“天师威名,贫道亦是如雷贯耳。不知天师此来......”
萨守坚微微笑笑,也不隐瞒。
“贫道此来,只为拜谒一人。”
他目光越过清风,望向那云雾缭绕、凡俗难及的天池湖畔。
“拜见恩师......”
清风闻言,心下惊异。
不知自家师兄何时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但念转间,想其也不会拿此来开玩笑。
“萨天师有所不知,师兄他...已闭关多年,不问世事久矣。”
“贫道亦不敢轻易惊扰。”
萨守坚闻言,倒也不意外,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怅然。
他此番前来,一是修行有成,拜会当年传法恩师。
二来,则是自觉修行难以寸进,欲求后续之法。
“既如此...”
萨守坚正欲告辞,另寻时机。
一个平淡温和的声音,却仿佛自九天传来,又似在两人心底响起,穿越了时空:
“既是故人来,便请上山一叙。”
萨守坚身躯猛地一震,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畏。
时隔多年,这声音...一如往昔。
他对着虚空,对着天池湖畔的方向,深深一拜:
“弟子萨守坚,拜见恩师!”
......
天池湖畔,那座被冰封了二十载的木屋静室。
覆盖其上的厚厚冰层,悄无声息地化作了氤氲水汽。
竹门轻启。
陈安一身青衫,自其中缓步而出,容颜不改,一如当年初见。
望向山门所在,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微微颔首。
“一别多年,倒是不负当年传法。”
萨守坚在清风的引领下,快步登山。
当他穿过云雾,再次看到那道熟悉的青衫身影时,心头万千思绪泛起。
当即上前行三拜九叩大礼。
“恩师在上!弟子萨守坚,拜见恩师!”
“起来吧。”
陈安虚抬右手,柔和之力将其托起。
“你我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
“你今日能有此成就,皆是你自身缘法与勤修不辍,贫道不敢居功。”
二人于湖畔青石落座,金灵奉上清茶。
“恩师此言差矣。”
萨守坚神情肃穆,无比虔敬。
“若无恩师当日点化,种下符箓真种,弟子怕早已是冢中枯骨,何谈今日?”
“弟子此番前来,一是为拜谢恩师再造之恩,二来...也是想向恩师禀告这百年来,新法在世间流传之况。”
陈安闻言,亦是来了兴致:
“哦?愿闻其详。”
萨守坚沉吟片刻,将这百年间的见闻娓娓道来。
“恩师当年所开创之新法,如今已彻底取代古法,成了这天下修行界唯一的正统。”
他脸上满是敬佩与感慨。
“弟子下山后,谨记恩师教诲,又得林灵素真人、王文卿真人所赠雷法、混元法。”
“弟子以新法为基,雷法为用,行走红尘,救世济人,护佑一方。”
“渐渐地,亦有不少同道中人,见此法玄妙,纷纷前来求教。”
“弟子不敢擅专,只将恩师所传‘筑基’、‘塑道’之法传下,亦造就了不少修行种子。”
陈安微微颔首,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新法二境便可自行授箓,本就是为了方便传承。
萨守坚继续道:
“及至建炎三十年,世俗安稳,天下安定。”
“弟子便效仿恩师,于龙虎山左近山川,开坛讲法,将新法公之于众。”
“龙虎山张天师虽未转修,然其亦是感慨古法已末,天命在新。他亲至弟子道场,与弟子论道三月,最终拍板...将新法列为龙虎山弟子传承。”
“而公孙胜前辈所执掌的白玉京,更是以新法为根基,蓬勃发展。如今的白玉京,早已不复当年的藏污纳垢,而是成了天下散修交流新法、互通有无的第一圣地。”
“如今,距恩师点化弟子,已近七十余年。”
“这人间修行界,古法不再,新法鼎盛。天下修士,皆感念恩师开辟道途之无量功德。”
陈安静静地听着,神情平淡,微微含笑。
他开创此法,本只是为了自救,为这方天地多留一线生机。
却不曾想,这无心插柳,竟当真已是绿柳成荫。
“善。”
良久,陈安方才颔首,吐出一个字。
他所开创的道,历经百年风雨,终究是在这红尘俗世间,真正地开花结果了。
他望着萨守坚,见其修为已至三境巅峰,根基扎实,雷法精纯,显然已找到了自己的金性锚点,只差临门一脚。
“你此行所求,贫道已知。”
陈安声音平淡,却也带着几分欣慰。
“你以雷法证道,刚猛霸道,却也失之圆融。”
“你且在山中住下,门中多成就四境之人,你尽可请教,我这些时日亦不在闭关,可为你解惑。”
萨守坚闻言大喜,再度俯身叩拜:
“弟子,谢恩师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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