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似清风、萨守坚这般,已是人中龙凤,千里挑一。
至于那所谓的“全民修道,人人如龙”,不过是痴人妄语罢了。
这天下万民,终究是要归于那柴米油盐,归于那蒸汽轰鸣的红尘俗世。
修行,注定只是一小撮人的求索。
既如此,他又何必敝帚自珍?
“恩师大公无私,弟子...代天下修行同道,谢恩师传法之恩!”
萨守坚似也明悟了什么,起身离席,对着那道青衫背影,行三拜九叩之大礼。
“起来吧。”
陈安转过身,待他礼毕,方才虚抬右手。
“你此行前来,可还有他事?”
萨守坚闻言,神情复又变得肃穆。
“确有一事。”
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以符箓封印的烫金请柬,双手奉上。
“弟子此来,亦是受了龙虎山张天师,以及皂阁山、茅山等诸脉掌教所托。”
“月余之后,乃是道祖诞辰。”
“天下道门同道,欲于龙虎山天师府,共举一场法会。”
萨守坚沉声道:
“一则,是为祭拜道祖,感念天恩。”
“二来,亦是想借此机会,共商我修行界未来之道途,定下章程。”
他望着陈安,眼中满是期盼。
“张天师与诸位掌教,皆言恩师乃新法辟道者,当为天下道门之首。”
“故而恳请弟子,务必请得恩师法驾亲临,以定乾坤。”
静室之内,一时沉寂。
陈安接过那封请柬,却并未打开。
只是将其置于案上,缓缓摇头。
“贫道不去。”
萨守坚闻言一怔,似有些不解:
“恩师?”
陈安目光平静,注视着他。
“守坚,你要记住。”
“我长生门立于这白山之巅,所求者,非是人间香火,亦非那道门执牛耳者之虚名。”
“我等所求,唯长生二字。”
他声音平淡,却也斩钉截铁。
“长生门弟子既入山门,当潜心修行,不履红尘,不问世事。”
陈安顿了顿,话锋一转。
“至于你,亦或是如朝英那般,行走于红尘俗世者。”
“你等所行之事,所传之道,皆是你等自身缘法,与我长生门无关。”
萨守坚心神剧震,他听懂了恩师的言外之意。
这是在为这修行界,定下基调。
仙凡有别,互不干涉。
修行者,不可再如林灵素那般,妄图以玄法干预俗世皇权。
亦不可如古法那般,敝帚自珍,断绝传承。
“弟子...明白了。”
萨守坚再度躬身一拜,心悦诚服。
“恩师高见,弟子定当将此言,原封不动,转告张天师与天下同道。”
他亦不再强求。
此行能得见恩师,求得四境真解,已是天大的造化,功德圆满。
萨守坚将那卷《混元金箓真解》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郑重告辞。
“恩师,弟子此行功德圆满,便不多做叨扰,这便告辞下山。”
“善。”
陈安微微颔首,正欲起身相送。
便在此时。
轰——!!!
一阵难以言喻的玄奥波动,陡然自木屋外那片平静了数十载的天池湖心,轰然炸开!
萨守坚神情一凛,豁然转身。
陈安亦是脚步微顿,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二人步出静室。
只见屋外不论风霜雨雪,如何都不曾离开的身影,此时乘风而起,停在半空。
金灵双目紧闭,容颜圣洁。
一头青丝无风自动。
在她身后,那片幽深的天池湖水,此刻狂倒卷而起,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磅礴水龙卷。
水龙卷之中,一条由黑白二气交织而成的巨龙虚影,若隐若现,仰天咆哮。
一股源自天地自然,苍茫而浩瀚的气机,轰然迸发!
“这是......”
萨守坚骇然失声。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股气机之磅礴,远非自己所能比拟。
甚至比之拜访论道时所见的三位长老,还要恐怖上数分。
“时机到了。”
陈安负手而立,望着那道与天地相合的身影,轻声而说。
金灵,本就是这方天地的自然之灵,又承载了金人国祚所化的龙脉。
她修行新法,本就占尽了天时地利。
如今数十年苦修,阅尽道藏,心智圆融。
这第四境的门槛,于她而言,不过是水到渠成。
“她的金性……是这方天地本身。”
陈安眸光深邃。
只见天穹之上,风云变色。
那条黑白巨龙的虚影,在咆哮中轰然崩碎。
那股本与她纠缠了近百年的金人残余国祚气运,在这一刻,被彻底消磨、炼化。
取而代之的。
是一枚通体碧蓝,仿佛蕴含了整片白山黑水,又仿佛映照了天地万象的——
湛蓝金箓,缓缓凝聚成型。
金箓一成,光耀天地。
金灵缓缓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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