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溪流潺潺,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发出清脆的鸣叫。山谷内灵气充沛而温和,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对于刚从血肉横飞、魔气冲天的黑风峡谷逃离出来的陆晨而言,这里无异于世外桃源。他靠坐在一棵古树下,忍着经脉的抽痛,极其缓慢地运转着《混元一气诀》,引导着山谷中温和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般渗入干涸的丹田与受损的经脉,滋养着那颗光芒略显黯淡的混沌假丹。每一次周天循环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伤势在一点点地修复,枯竭的真元在缓慢回升。
零就安静地坐在他不远处的溪边,赤着双足浸泡在清凉的溪水里,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她好奇地拨弄着水花,看着游鱼从指缝间溜走,偶尔抬起头,用那双纯净的眸子看看正在疗伤的陆晨,脸上带着一种满足而平和的神情。在这里,她似乎摆脱了那种时刻引发数据混乱的不稳定状态,变得像一个真正的、不谙世事的少女。她身上那属于“异常数据体”的特质并未消失,只是在这片祥和的环境中,变得内敛而温顺。
陆晨分出一缕心神,观察着零。他发现,零的存在本身,就在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同化并稳定着周围极小范围内的环境数据。这使得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灵气格外精纯,草木也似乎更加生机勃勃。这或许就是她能在这里感到安宁的原因——她在无意识中,将这里“定义”为了她的临时“安全区”。
“必须尽快恢复实力,然后弄清楚这里的位置,想办法联系上冰璃他们。”陆晨心中思忖。黑风峡谷任务失败,界门之锚毁灭,深渊暴动,以及零的出现……这些情报太过重要,必须尽快传回宗门。而且,他莫名地有些担心冰璃他们的安危,东侧渗透小组是否也遭遇了不测?
疗伤的过程枯燥而痛苦。陆晨身上的丹药已经在之前的战斗和逃亡中消耗殆尽,只能依靠功法和环境缓慢恢复。期间,他尝试过询问零更多关于她自身和那个“黑暗冰冷之地”的信息,但零的记忆依旧破碎,只能回忆起一些零散的、意义不明的画面:无尽的锁链封锁着虚空,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如同眼睛般的造物在黑暗中凝视,还有无数扭曲哀嚎的数据流……这些信息与他在通天柱核心看到的破碎画面隐隐对应,让他更加确信零的来历绝不简单。
他也尝试着再次动用“无限王权”天赋,但精神力的严重透支让他连最细微的调整都难以完成,只能作罢。这次强行定义空间通道,虽然让他窥见了天赋更深层的潜力,但也让他意识到了其中的巨大风险和精神负荷。没有足够的精神力作为基石,这种力量就是双刃剑。
三天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陆晨的伤势好了三四成,已经可以正常行动,真元也恢复了小半,但距离全盛时期还差得远。他决定对这片山谷进行初步探索,至少要知道这里是否真的绝对安全,以及有没有离开的路径。
他让零留在原地休息,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向山谷深处走去。山谷不大,呈葫芦形,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入口处的“葫芦肚”,灵气最为充裕。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后方是更加陡峭的山壁和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上方有一条小小的瀑布,看来溪流便是源自于此。山谷四周都是高耸入云、光滑如镜的峭壁,布满了强大的天然禁制,神识探出不远便被弹回,显然是一处与世隔绝的绝地。
“看来,那个随机通道把我们送到了某个秘境或者未开放地图……”陆晨眉头微皱。没有明显的出口,这意味着他们可能被困在这里了。除非……他能恢复全部实力,甚至更进一步,尝试强行破开这里的禁制,或者再次动用天赋“定义”一个出口。但那无疑需要时间和更强的力量。
他回到零所在的地方,将探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她。零似乎并不在意是否被困,反而对这片小小的山谷很是喜欢。“…这里…很好…安静…没有…坏人…”她轻声说道,继续专注地看着溪水中的游鱼。
看着她那纯真的侧脸,陆晨心中暗叹。或许对于饱受数据混乱和未知恐惧折磨的她而言,这样一处宁静的避风港,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然而,现实的波澜,并不会因为他在游戏中的暂时安宁而停歇。
现实世界,海京市,某处隐秘的数据中心。
这里是远星实业旗下,一个不对外公开的网络安全部门。巨大的屏幕上,无数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十几名顶尖的黑客和分析师正在紧张地工作着。
“目标‘陆晨’的最后有效信号消失在C7区地下管网节点,之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我们追踪了他可能使用的所有加密信道和匿名节点,都被他巧妙地规避或切断了。”一名戴着眼镜的技术主管向站在屏幕前的一个身影汇报着。那身影背对着众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冷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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