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西跨院书声琅琅,东跨院却藏着另一番天地。许阳将一间偏房改造成画室,窗台上摆满了砚台、颜料,墙上挂满了各式画作,从府中庭院的晨露晚霞,到京城街头的市井烟火,每一幅都笔触细腻、意境鲜活。自许明中秀才后,他便愈发坚定了对绘画的热爱,科举仕途于他而言远不如笔墨丹青有吸引力。
每日清晨,许阳总会提着画具,在府中庭院徘徊。春日里,他画海棠初绽,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仿佛触手可及;夏日时,他画池边荷风,蜻蜓点水的瞬间被定格在纸上,满是灵动之气;秋日里,他画阶前银杏,金黄的叶片随风飘落,透着几分闲适;冬日时,他画雪中红梅,傲骨铮铮,别有韵味。他作画时极为专注,常常一站便是数个时辰,指尖沾着颜料也浑然不觉,眼中只有笔下的景致与心中的意境。
“二哥,你画的荷花真好看!”许宝捧着描红本路过画室,忍不住凑上前惊叹。画纸上,一池荷花亭亭玉立,荷叶上的脉络清晰可见,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几只野鸭在水中嬉戏,水波荡漾,栩栩如生。
许阳放下画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笑着说道:“你要是喜欢,二哥画一幅小的给你。”他取来一张小幅宣纸,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又添了一只小小的蜻蜓,递给许宝,“拿去吧,以后要好好识字,等你认得多了,二哥教你画画。”
许宝喜滋滋地接过画作,小心翼翼地夹在描红本里,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余晚星得知许阳醉心绘画,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十分支持。她特意托人从江南买来上好的宣纸、颜料与画笔,又聘请了一位擅长山水、花鸟的老画师前来授课。老画师见许阳天赋异禀,又肯潜心钻研,便倾囊相授,从笔法、构图到意境营造,一一悉心指导。
在老画师的点拨下,许阳的画技日渐精进,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的画作不追求刻意的雕琢,而是注重捕捉生活中的瞬间之美,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他画家人的日常生活,余晚星在书房整理诊案时的专注,许明灯下苦读的身影,许月采药归来的笑容,许宝嬉戏玩耍的童真,都被他一一收入画中,笔触温暖,情感真挚。
一日,张衍之的亲信从边疆带回一封家书,信中描述了边疆的壮丽风光与将士们的戍边生活。许阳读罢,心中感慨万千,当即铺开宣纸,挥笔创作了一幅《边疆戍边图》。画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将士们身着戎装,手持兵器,坚守在边关要塞,眼神坚定,气势恢宏。这幅画作不仅展现了边疆的雄浑景色,更饱含了对父亲与将士们的敬仰之情。
余晚星看到这幅画时,心中满是感动:“阳儿,这幅画真好,既画出了边疆的壮美,也画出了你爹爹的忠勇。等你爹爹归来,看到这幅画,定会十分欣慰。”她让人将画作精心装裱起来,挂在正厅的墙上,每当有人前来拜访,看到这幅画,都会赞不绝口。
许阳的画作渐渐在京城小有名气,不少亲友乡邻都前来求画,他从不推辞,总是有求必应。有一次,一位乡邻的母亲过生日,想要一幅《松鹤延年图》,许阳便精心创作了一幅,画中青松挺拔,仙鹤起舞,寓意吉祥。乡邻拿到画作后,十分感激,特意送来自家种的瓜果蔬菜表示感谢。
老画师对许阳的进步十分满意,称赞道:“你的画作已有灵气,不仅形似,更有神韵。日后若能多游历名山大川,开阔眼界,定能成为一代名家。”
许阳心中向往,对余晚星说道:“娘,等将来大哥乡试结束,我想出去游历一番,看看江南的烟雨、蜀地的山川、塞北的草原,将天下美景都收入画中。”
余晚星点了点头:“好,娘支持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游历不仅能让你看到更多的美景,更能让你增长见识,对绘画大有裨益。只是在外要注意安全,凡事多加小心。”
许阳欣喜不已,更加潜心地钻研画技,为将来的游历做着准备。他每日除了跟随老画师学习,便是四处写生,无论是京城的亭台楼阁、市井小巷,还是郊外的山川河流、田野村落,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然而,就在许阳一心向学、画技日渐精进之际,暗卫传来消息:“夫人,三皇子的党羽似乎对许公子的画作十分感兴趣,近期多次派人购买许公子的画作,还暗中打探许公子的行踪与创作内容。”
余晚星心中一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三皇子的党羽向来针对镇国公府,如今却对许阳的画作感兴趣,其中定然有蹊跷。“他们购买画作的目的是什么?”她沉声道。
“目前还不清楚。”暗卫回道,“但据我们观察,他们购买的画作多是描绘府中景致与家人生活的,似乎在通过画作了解府中的情况。另外,他们还暗中收买了府中一位负责打扫画室的仆人,让他留意许公子的创作内容,及时向他们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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