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访茶,凡界同魂
朝歌的雪化得慢,像是舍不得离开这片街巷似的。檐角垂着的冰棱已短了大半,水珠顺着棱尖往下滴,“嗒、嗒”落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着头顶的碎云,还有来往行人的布鞋——有妇人穿的青布棉鞋,鞋头绣着朵小梅花;有孩童穿的虎头鞋,绒毛被雪水浸得有点塌,却依旧透着憨态。
陈玄推开茶肆木门时,巷口张婶的胡辣汤摊子刚支稳。大铁锅擦得锃亮,底下的炭火燃得正旺,火苗舔着锅底,把锅里的汤烧得“咕嘟”冒泡。张婶正往汤里撒香菜,翠绿的菜叶一落进滚汤,就裹上了一层油亮的光泽,香气顺着风飘过来,混着炭火的暖意,钻得人鼻腔发痒。
“陈店家,早啊!”张婶隔着几步远打招呼,手里的勺子还在锅里搅着,“今天汤里加了点晒干的辣椒壳,暖身子!”
“早,张婶。”陈玄笑着应了,转身拿起门后的竹扫帚。扫帚柄是老竹做的,握在手里带着点温润的质感,上面还留着去年冬天用久了的包浆。他弯腰扫门槛边的残雪,积雪被扫开时,能看见下面青石板的纹路,有些地方还沾着去年秋天落下的梧桐叶,早已被雪水泡得发脆,一触就碎。
刚扫到第三下,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陈店家!”卖针线的赵姑娘挎着个蓝布包袱走来,包袱带子是新缝的,针脚细密得像虫蛀的纹路。她今天穿了件水绿棉裙,外面套着件浅粉马甲,马甲领口的扣子松了颗,露出里面绣着桃花的衬里——那是她前几天刚绣的,针脚还带着点新线的光泽。
“赵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早?”陈玄直起身,把扫帚靠在门边,顺手帮她理了理马甲的扣子,“这扣子得扣好,风钻进去冻得慌。”
“我娘让我多买两包针,说练了人皇的吐纳法,手上有劲,绣活能多赶些。”赵姑娘把包袱往怀里紧了紧,从里面掏出个小布包,递过来,“我娘还让我给你带块新绣的茶巾,说你之前那块都洗得发白了。”
布包里的茶巾是浅灰色的,上面绣着棵小茶树,叶子是用嫩绿色的线绣的,还缀了两朵小白花,针脚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陈玄接过时,能摸到布面的柔软,还有点阳光晒过的暖意——想来是赵姑娘娘昨天刚晒好的。“替我谢谢婶子,这茶巾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赵姑娘眼睛亮了,跟着他走进茶肆。屋里的黄铜暖炉还留着昨夜的余温,炉上的粗陶壶里装着清水,正慢慢温着。她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桌角的白瓷杯上:杯子里泡着粉嫩嫩的茶汤,几片桃花瓣浮在上面,还有一朵嫩黄的金盏花,像把春天的碎光都装在了里面。
“陈店家,这是什么茶呀?”赵姑娘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杯沿,“闻着好香,比我娘泡的蜜枣水还甜。”
“前几天青禾从山里来,送了些晒干的花。”陈玄走到柜台后,翻出个竹篮,里面铺着层棉纸,纸上面摊着浅粉的桃花瓣、乳白的百合片,还有几朵蜷着的金盏花,“试着泡了杯,叫桃花鲜茶。你要是想尝,我再泡一杯?”
“好啊好啊!”赵姑娘赶紧点头,找了个靠炉边的凳子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着吃糖的孩子。陈玄取了个新的白瓷杯,捏了五片桃花瓣、两瓣百合,又挑了朵最完整的金盏花放进去,倒入刚烧开的热水。水刚碰到花瓣,就见桃花瓣慢慢舒展,茶汤渐渐染上浅粉,金盏花在里面轻轻打转,像只小黄蝶。
“小心烫。”陈玄把杯子推过去,看着她小口抿了一口,嘴角慢慢弯成月牙,心里也跟着暖了。赵姑娘喝了两口,又把杯子举起来看:“这茶不仅好喝,还好看,要是挂个牌子卖,绣坊的姐妹们肯定都来买!”
“正想刻块牌匾。”陈玄从柜台下拖出个木盒,里面放着块梨木板——是昨天去木匠铺挑的,木纹顺,颜色浅黄,边缘已经磨得光滑,不会硌手。他又翻出把小刻刀,刀身是黄铜的,刀柄缠着棉线,握在手里不打滑。“打算刻‘女子特供,桃花鲜茶’,今天正好有空,慢慢刻。”
他坐在桌前,左手按住木板,右手握刀,先在木板上轻轻画了个轮廓。刻“女”字时,刀刃轻轻划过木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木屑卷着落在桌上,像极了春天的杨絮。赵姑娘坐在旁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他刻字,偶尔还会问:“这个‘桃’字的撇,是不是再长点更好看?”陈玄就笑着调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炉子里的炭火偶尔爆出点火星,“噼啪”一声,把屋里的气氛衬得更暖。
没刻多久,就听见门口传来“踏踏”的脚步声。王老攥着个布包走进来,布包是粗棉布做的,边角都磨得起了毛,里面裹着个烤红薯,热气从布缝里钻出来,带着股甜香。“陈店家,赵姑娘,早啊!”他把布包往桌上一放,喘了口气,额角还带着点薄汗——想来是走得急了。
“王老先生,您怎么跑这么快?”陈玄放下刻刀,给她倒了杯普洱,“先喝口茶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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