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的上海,春风裹着黄浦江上的雾,刚漫过朝歌膳房的青砖檐,就被街上巡逻队的皮靴声惊得散了。巷口的墙根下,阿福正用竹扫帚扫着残雪,雪沫里混着张撕烂的《申报》,上面“剿共”的黑体字被踩得模糊,油墨蹭在扫帚上,染黑了新抽的竹芽。
朱成碧站在案前切卤味,刀是湖州产的碳钢刀,磨得亮,切下去时“笃笃”响。卤味是新推的“国货卤礼盒”,用的是本地酱园的“恒顺”酱油,荣氏面粉做的面饼吸满卤汁,连卤料都是城郊药农送的八角、桂皮——上个月膳房扩了西屋,专门腌卤味,阿强在门口挂了块新木牌,刻着“朝歌国货卤”,字是陈玄写的,墨里掺了点草木灰,下雨也不褪色。
切到第三块时,她指尖在刀背上轻轻蹭了下,像在试刀刃锋利度,实则掐了个“凝鲜诀”——卤味能多放三天不坏,哪怕裹在粗布里,也不会串味。这是给“远路客人”备的,上周有个穿灰布长衫的男人来订卤味,说“要耐放的,给山里亲戚带”,说话时眼神往巷口瞟,指节捏得发白,朱成碧没多问,只说“每天辰时来取,走后门”。
“陈太太!老周从面粉厂回来了,说荣氏的粉又涨了!”阿强挑着两桶新卤汁进来,桶是宜兴陶的,外面缠了圈麻绳防烫。他现在不单挑水算账,还管卤味的送货,腰间挂着个小布包,装着送货单,是朱成碧用“商务印书馆”的纸印的,上面只写“朝歌”二字,不印地址。“老周说,国民党的兵在粮行查得严,说‘赤色分子’要囤粮,荣氏的粉要凭户籍买,咱们订的五十斤,还是王经理偷偷留的。”
朱成碧停下刀,用布擦了擦指尖的卤汁。布是“人钟”棉纱织的,吸油,她走到账台前,翻开蓝布账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需干粮,耐放,每周三辰时”,字迹潦草,是上周那个男人留下的。她在账本上画了个三角,墨是“一得阁”的,研得浓,三角尖对着后门的方向:“让老周下次去面粉厂,多带两斤卤味给王经理,就说‘谢他留粉’。”又从食盒里取了块刚烤的杂粮饼,饼里加了小米、红豆,是给山里人准备的,递饼时指尖在饼上捏了捏——掐了个“耐嚼诀”,一块饼能顶半天饿,“让阿福把这饼送到后门的老槐树下,用油纸包好,压块青石板。”
陈玄从西屋出来,手里提着个新修的竹笼屉,笼屉缝里塞了层细纱布,是“人钟”棉纱的边角料,他用竹篾轻轻压了压纱布,像在固定,实则掐了个“隔味诀”:“刚才在后院修笼屉,听见巡逻队的人说,要查‘可疑包裹’,尤其是往郊区送的。咱们以后送货,都用竹篮,上面放层青菜,把卤味藏在下面,青菜用井水浸过,能挡味。”他指了指笼屉夹层,里面藏着张剪好的油纸,“要是遇到查问,就说‘给郊区亲戚送菜’,油纸是包饼用的,别露馅。”
朱成碧点了点头,走到后院的老槐树下,弯腰捡了片落叶,指尖在叶上划了划——掐了个“示警诀”,要是有人靠近,叶子会轻轻晃。她把油纸包好的杂粮饼压在青石板下,石板上刻着个小圆圈,是上次那个男人留的记号。“上周的客人,今天该来了吧?”她问陈玄,声音压得低,怕被路过的人听见。
“该来了,辰时刚到。”陈玄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把竹刀,是编笼屉剩下的竹片做的,“刚才看见他从巷口过,戴了顶旧毡帽,压得很低,应该是避开巡逻队了。”
话音刚落,后门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三下轻,两下重,是约定的暗号。朱成碧打开门,果然是那个穿灰布长衫的男人,毡帽檐上还沾着雾水,手里提着个空竹篮。“陈太太,订的卤味……”他话没说完,就往巷口瞟了眼,眼神紧张。
“在里屋,跟我来。”朱成碧引他进西屋,老周正在揉面,看见男人,只点了点头,继续揉面,面团在他手里转得快,挡住了外面的视线。朱成碧从货架上取下两包卤味,包卤味的布是粗布做的,上面印着个小“朝”字,是她用红墨水画的,“这里面有十块卤饼,十块卤豆干,都耐放。”她顿了顿,从袖里摸出张纸条,上面写着“西郊破庙有粮”,叠成小方块,塞进卤味包的夹层,“给你亲戚带的‘话’,藏在里面,别丢了。”
男人接过卤味,指尖有些抖,从怀里摸出块银元,递过来:“陈太太,钱……”
“不用,下次一起结。”朱成碧推回他的手,指了指后门,“快走吧,巡逻队要过来了,从后院的小路走,能避开。”男人千恩万谢,提着竹篮往后院走,老周适时咳嗽了声,揉面的动作更响,盖住了脚步声。
等男人走了,老周才停下揉面的手,擦了擦汗:“陈太太,这人是……”
“山里的亲戚,缺些吃的。”朱成碧没明说,老周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以后揉面,我多揉些耐放的,给‘亲戚’备着。”他掌心贴着面团,多揉了三圈,动作自然,没人看见他指缝间的莹光——是跟朱成碧学的“耐放诀”,面团能更紧实,做出来的饼更顶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飞升大罗天后才发现是洪荒请大家收藏:(m.zjsw.org)飞升大罗天后才发现是洪荒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