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一听这数目,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陈玄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王胖子稍安勿躁,然后看向老奶奶,目光温和但带着审视:“老人家,孩子为什么非要跑到摊位后面去拿那个传音玉?只是因为它好看?”
老奶奶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只是重复道:“娃儿…娃儿小…不懂事…就是觉得稀罕…没拿稳…”
狗娃在一旁低着头,小手绞着衣角,不敢看人,也不说话。
陈玄看了看老奶奶那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衣衫,又看了看狗娃脚上那双露出脚趾的破草鞋,心里有了些猜测。他没有继续在茶肆里逼问,而是站起身,对王胖子和老奶奶说:“王老板,东西先放这儿。老人家,狗娃,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老奶奶愣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去…去俺家?主任,这…”
“走吧,”陈玄的语气不容拒绝,“了解清楚情况,才好决定怎么处理。”
王胖子虽然心急火燎,但对陈玄的决定还是信服的,嘟囔着:“去就去!反正这账跑不了!”
姜明渊也放下了茶杯,饶有兴致地站起身:“姜某也一同前去看看,不妨事吧?”他想亲眼看看,陈玄这“了解情况”,究竟能了解到什么程度。
陈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离开了茶肆。陈玄和朱成碧在前,姜明渊和王胖子跟在后面,老奶奶牵着还在抽噎的狗娃,引着他们穿过了几条越来越狭窄、地面也越发不平整的巷道,空气里开始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腐败的气息。最终,他们在靠近城墙根的一片低矮、密集的窝棚区前停了下来。
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用破木板勉强钉成的门,里面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姜明渊,眉头也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屋子低矮、昏暗,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窗户,只有几缕光线从墙壁和屋顶的缝隙挤进来。空气中混杂着霉味、汗味和一股淡淡的廉价草药味。一个占据了屋子大半空间的土炕上,躺着两个面黄肌瘦、三四岁模样的孩子,睁着无神的大眼睛望着门口。炕边,三个稍大些、约莫八九岁的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穿着同样破旧、打满补丁的衣服,正围着一个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小木凳,笨拙地缝补着几件破旧的衣物。看到奶奶回来,还带着这么多陌生人,尤其是衣着光鲜的姜明渊和王胖子,他们都吓得缩成了一团,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这…这都是我的孙儿…”老奶奶佝偻着腰,声音沙哑地介绍,带着浓重的鼻音,“大丫,二丫,栓子…炕上的是三娃和小妹…”她指了指狗娃,“这是狗娃,排行老四…”
狗娃看到哥哥姐姐,立刻松开奶奶的手,跑过去躲在了最大的姐姐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着。
“他们的爹娘呢?出去做工了?”陈玄环视着这堪称家徒四壁的环境,语气平和地问。
老奶奶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用手背使劲擦了擦,声音哽咽,却依旧坚持着那个说了无数遍的谎言:“…是…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做工了…赚…赚了大钱就回来…” 她说得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但就在这时,躲在姐姐身后的狗娃,却突然带着哭腔小声嘟囔了一句:“…二狗哥说…矿洞塌了…爹娘回不来了…奶奶骗人…”
这话声音虽小,却像一道惊雷,在老奶奶耳边炸响。她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狗娃,随即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压抑了多年的悲痛终于决堤,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儿啊——我的媳妇啊——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这一大家子走了啊——矿洞…矿洞塌了…连个尸首都没给娘留下啊——”
她哭得浑身颤抖,几个大点的孩子也跟着默默流泪,连炕上那两个小的似乎也感受到了悲伤,瘪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真相,在这破败的棚屋里,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袒露在众人面前。
王胖子张大了嘴巴,脸上的怒气早已被震惊和同情取代。他看看哭得几乎晕厥的老奶奶,又看看这一屋子惶然无助的孩子,最后目光落在那摔裂的传音玉上,半晌,重重叹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明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波澜起伏。他明白了狗娃为什么要去拿那个传音玉。那不是偷窃,那是一个被善意谎言包裹的孩子,内心深处对父母最卑微、最执着的渴望。他也明白了老奶奶为何要死死守住这个秘密,她是在用自己苍老的身躯,为这些失去怙恃的孙儿,撑起最后一点关于“家”和“希望”的幻想。
陈玄和朱成碧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等老奶奶的哭声稍歇,才上前将她搀扶到炕沿坐下。朱成碧轻轻拍着她的背,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
陈玄则走到狗娃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泪汪汪的眼睛,声音比在茶肆时更加温和:“狗娃,现在叔叔知道了,你想拿传音玉,是想跟爹娘说话,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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