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余下被微微搅动的空气,以及官道上那几个劫后余生、目瞪口呆的凡人。他们脸上的惊恐尚未褪去,却又被眼前这无法理解的、诡异的“消失”所带来的茫然取代,甚至连身上的伤痛都暂时忘却。
也就在陈玄动用这“概念抹除”之力的同一刹那,他身上那件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的行政夹克,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层级法则的影响,线条如水波般无声流转,材质在刹那间蜕变,化为了一袭素雅到极致却又尊贵内敛的白色长袍。袍服质地非丝非绢,更似由纯净的光与某种本源概念编织而成,衣领袖口处以极其玄妙的淡金色纹路勾勒边缘。这并非凡间技艺所能打造,而是此方天地“美”与“超脱”之大道在他身上的自然显化。此刻的他,仿佛就是“完美”与“潇洒”的定义本身,他的存在,让周围的草木、尘土、天空,乃至光线,都黯然失色,沦为模糊的背景板。
陈玄低头,瞥了一眼这身自动更换、概念凝成的衣袍,感受到其中流淌的、与此界根源隐隐共鸣的意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无聊的了然。
“自动适配本地风俗么?”他无声地想着,觉得这世界的底层规则,反应倒是直接,却也……略显浮夸。
几乎就在陈玄抹除妖物、衣袍更易,自身那超然物外的气息不经意间流露一丝的瞬间。
九重天阙之上,超越三十三重天之外,一方悬浮于时空尽头、连光阴长河在此都近乎凝固的古老殿宇中。
一位身着古朴道袍,身形仿佛与无尽虚空融为一体,不知沉睡了多少纪元的存在,缓缓睁开了眼眸。他那双眼中,没有瞳孔与眼白之分,只有无尽的星辰在其中生灭、万界在其中轮回的景象缓缓流转。
仅仅是睁眼这个微小的动作,便让整座沉寂的殿宇内,那恒古不变的道韵微微震颤了一下。
侍立在殿柱旁,一位周身灵气氤氲、显然已是仙道有成的童子,立刻被惊醒,连忙躬身轻声问道:“老爷,您醒了?可是有何事发生?”
古老存在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空间壁垒、无尽次元,精准地落在了那凡俗王朝的官道上,落在了那素白身影之上。他的目光在陈玄身上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那件由“美之大道”显化的衣袍上顿了顿,眼中星辰生灭的轨迹似乎都为之微微凝滞。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那仿佛蕴含宇宙生灭的双眼重新归于古井无波,只是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几分:“无甚大事。只是……方才,有一位‘客人’,踏足此界了。”
“客人?”童子眨了眨纯净无暇的眼睛,脸上满是好奇与一丝不以为然,“什么样的客人,竟能惊动老爷您?在这三界六道,还有比老爷您更大的‘大能’吗?”
古老存在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凝重与一丝自嘲的淡淡笑意,他轻轻摇头,声音悠远如同自万古前传来:
“痴儿,坐井观天矣。我们所在的这方浩瀚天地,在那位存在的眼中,或许……不过是一粒随时可以拂去的尘埃罢了。他目光所至,便有无数个如我等这般孕育着亿万生灵、演绎着悲欢离合的世界,随之生灭轮回,如同恒河之沙,起落不定。”
童子闻言,小脸瞬间煞白,握着拂尘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那……那……这般无法想象的存在,为何……为何会降临我们这小小的世界?他……他想做什么?”
古老存在重新阖上双眼,气息彻底内敛,仿佛要再次沉入那无尽的定境之中,只留下最后一句缥缈的话语在殿中回荡:
“既来之,则安之。此等超脱一切、凌驾于万道之上的存在,其心思岂是我等可以揣度?他绝不会在此久留,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心有所感,随意驻足片刻罢了。吩咐下去,天庭各部,各安其职,无需惊扰,亦……不得窥探。”
“是……是,老爷。”童子躬身应道,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悸。他悄悄抬眼,望向殿外那无垠的云海与星河,第一次感觉到,这片他视之为永恒与无限的天地,竟是如此的……脆弱。
殿宇之内,重归那仿佛能持续到宇宙尽头的寂静。唯有那古老存在内心深处一丝极细微的波澜,证明着刚才那短暂却足以颠覆一切认知的感应,并非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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