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远城的危机暂由封锁与外围调查稳住,但京师的暗流,已汹涌至台前。
冷焰那封简短密信抵达后的第五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胤都上下疯传——镇守北疆数十载,功勋卓着,堪称军方定海神针的定北侯,于府中突发恶疾,暴毙而亡!
消息传来,举朝皆惊,民间哗然!
定北侯府第一时间闭门谢客,只言老侯爷病体沉疴多年,此番骤然而去,家人悲痛,丧仪从简。
然而,这“暴毙”的时机,太过微妙。就在苍远城大捷受赏,其世子声望如日中天,而朝中正因太子“毁城”、“匿宝”之事暗流汹涌之际!
一时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有说老侯爷是听闻朝中有人攻讦太子,忧愤而死的忠臣版本;
有说老侯爷实则是被陛下猜忌,鸟尽弓藏,赐下鸩酒的阴谋版本;
更有甚者,将老侯爷之死与苍远城地底的“前朝秘宝”联系起来,暗示侯府知晓太多,引来了杀身之祸……
流言蜚语,如同无形的利刃,切割着原本就脆弱的信任。
定北侯世子远在边关,闻此噩耗,当场吐血昏厥。醒来后,他并未立刻奔丧回京,而是连夜写下八百里加急奏章,字字泣血,陈述父亲一生忠勇,请求陛下明察死因,并恳请允许他戴孝镇守边关,以防北狄因侯府变故而再生觊觎。
这份奏章,情深意切,又顾全大局,再次为世子赢得了朝野内外的广泛同情与赞誉。与之相对的,是皇宫与监察院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这人心惶惶、疑云密布的时刻,又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从宫中传出:
久不临朝,据传凤体违和的女帝冷焰,将于三日后,开启封闭多年的皇宫正德门,接受定北侯灵柩入宫停灵,并亲自于太极殿前,主持公祭!
此诏一出,天下震动!
开启正德门,乃新帝登基或国家有大典礼、大军凯旋时方可的极高规格。停灵宫内,由皇帝亲自主祭,更是对臣子前所未有的殊荣!
有人认为,这是女帝对定北侯功绩的最终肯定,对流言的有力回击,对侯府和军方的极致安抚。
也有人暗自心惊,觉得这殊荣背后,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最后的疯狂。
无论如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三日后的正德门前。
……
三日后,清晨。
天色灰蒙,铅云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漫天风雪。
胤都万人空巷,百姓们被羽林卫远远隔开,拥挤在通往皇宫正德门的御道两侧,翘首以盼。文武百官,皆着素服,按品级肃立于宫门广场之上,鸦雀无声。
气氛庄重得近乎压抑。
沉重的正德门,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伴随着悠长而刺耳的铰链转动声,缓缓向内开启。门后,是深邃的宫阙,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也仿佛是一只即将吞噬一切的巨兽之口。
首先出来的,并非仪仗,而是两列身着玄甲,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的宫廷禁卫。他们迅速接管了宫门附近的防务,取代了原本的羽林卫,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随后,定北侯的灵柩,由八名侯府家将抬着,缓缓穿过洞开的正德门。那漆黑的棺木,在灰白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沉重刺目。世子虽未归,但侯府老夫人及一众家眷,皆披麻戴孝,扶柩而行,哭声压抑而悲切。
灵柩被安置在太极殿前广场中央预设的祭台上。
百官垂首,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身影——女帝冷焰。
时间一点点流逝,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更添几分萧瑟。
终于,太极殿那扇巨大的殿门,也缓缓开启。
一道身影,出现在殿门后的阴影之中。
然而,当那人一步步走出,暴露在天光之下时,所有看清他样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骤缩!
那不是女帝冷焰!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身着素白囚服,长发披散,面容憔悴却依旧能看出昔日凌厉轮廓的男人。
他手中,稳稳地托着一个朱红色的漆盘,盘上放着的,不是祭文,不是香烛,而是一个酒壶,和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酒杯。
是萧绝!
是那个本该被永世囚禁在镜宫,生不如死的废帝,前摄政王——萧绝!
「哗——!」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广场如同炸开的油锅,瞬间哗然!
「他……他怎么出来了?!」
「是萧绝!陛下这是何意?」
「囚服……鸩酒……这……这是要在定北侯灵前……」
「疯了!简直是疯了!」
百官惊骇,侯府家眷面露恐惧,连那些玄甲禁卫,握刀的手都不自觉地收紧。
萧绝对周围的骚动恍若未闻。他步履平稳,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从容,一步步走下太极殿的台阶,走向广场中央的灵柩,走向那目瞪口呆的百官。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惊恐、或愤怒、或茫然的脸,最后,定格在那具漆黑的棺木上,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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