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突然来信,通知叔侄二人回去,高殿强心里明镜似的,二哥恐怕是凶多吉少。他担心路途遥远,来不及送二哥一程。高吉梁不明就里:“三叔,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高殿强想没有必要隐瞒了,还是直说吧:“你爹,怕是不行了。”
高吉梁听到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叔,您别吓我,我爹他怎么会……”
说着泪如雨下。高殿强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凝重:“孩子,三叔也不想瞒你,信上说你爹病了许久,怕是熬不过这几天了。咱们赶回去,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高吉梁回过神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声音颤抖道:“三叔,我要见我爹。”
高殿强说:“你爹会等你的。”
说着,高殿强陷入回忆:“我们来沈阳两年了,当初你来之前,对沈阳充满希望,如今两年过去了,你这边有啥变化吗?”
高吉梁摸摸脑袋,有些惭愧:“我有时候自己没主意。三叔,我是不是没出息啊?”
高殿强摇了摇头:“不怪你,怪三叔没有早点提醒你。”
高殿强再次回想起他们两年来的生活,周末的时候,高殿强会抽空去堂哥高殿荣家里看望高吉梁,每次看到的都是高吉梁忙碌在孩子们中间的身影,五个孩子,最大的才六七岁,孩子们吵吵嚷嚷,把房盖都快掀起来了。幸亏高吉梁好脾气,孩子们也都喜欢他。有他帮忙看孩子,大嫂赵敏轻松很多,闲着织毛衣外套呢。刚生的小女儿也不需要她操心,高吉虽然手忙脚乱,却总能及时递上温热的奶瓶,孩子们哭闹时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山楂片,倒把赵敏看笑了:“你这哄娃的本事,比街上耍猴的还灵光!”
高殿强顾虑高吉梁长期看孩子不是办法,时间在日子里消磨,眼看着两年时间过去了,高吉梁都快忘记当初来沈阳的初心了。
高殿强蹲下身,指尖抚过墙角堆着的木屑,那是吉梁哄孩子睡觉时,用铅笔刀偷偷削过的木头小马。马尾巴还留着牙印,准是哪个娃娃磨牙留下的。“吉梁啊”,他忽然开口,“记不记得你爹送你时说过的话?‘在沈阳学个一技之长’。你现在学到的是刷奶瓶子?”
高吉梁挠挠头,有些无奈地说:“大伯和大娘对我挺好的,我帮着看看孩子也没闲着。”
高殿强皱着眉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就在这儿看孩子吧。咱出来是为了见识更大的世界,寻找更多的机会。”高吉梁低下头沉思起来。
这时,高殿荣走了过来,笑着问:“你们俩嘀咕啥呢?”
高殿强把想法说了出来。高殿荣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想过,只是吉梁这孩子太老实听话了,我怕他出去吃亏。”
高殿强拍着胸脯说:“大哥,不让他吃亏,他就永远成不了大事,得让他出去闯闯。”高殿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高吉梁看着两位长辈,心里五味杂陈:“我如果出去找活干,大娘自己看那么多弟弟妹妹,忙不过来怎么办?”
赵敏倒是识趣:“你三叔怕我耽误你的大好前程,你跟着他出去混吧,没有你在,弟弟妹妹们可以互相照看。”
高吉梁听了大娘的话,有些放心了:“那好吧,可是我怕自己出去干不好。”
高殿强鼓励说:“你得先出去,不出去怎么知道干不好?”
高吉梁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三叔,我听您的。我出去试试。”
高殿荣也笑着说:“吉梁,你有想法是好事,之前你不说话,我也不能催着你出去,现在既然你下决心了,不如这样,你先去家具厂看看,先跟师傅们学学手艺,手艺学成了,干这一行赚钱养家没问题。”
高吉梁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大伯,三叔,我懂了。我就去家具厂学木工手艺吧,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了。”
赵敏还有些不放心:“吉梁啊,你去厂子里可得照顾好自己,有啥难处就跟家里说。”高吉梁重重地点头:“大娘,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干就干,高殿荣和高殿强一起带着高吉梁来到了家具厂。由于是自家的合伙生意,厂里的师傅们自然都很热情,愿意教高吉梁手艺。高吉梁学得格外认真,白天跟着师傅们在车间里忙碌,晚上还回到大伯家住,弟弟妹妹们把他围起来叽叽喳喳地问他厂里的事儿。高吉梁耐心地给他们讲着,在这些孩子面前,他感觉自己是个大人,他想起大舅曲万河的话:“家之外的世界才是天下,不打天下,永远不知道什么最大,男人是要打天下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吉梁的木工手艺越来越好,师傅们都夸他有天赋,他在工作中一天天进步成长,精心规划着自己的未来。可就在这时,家里的那封信来了,告知父亲病重。高吉梁心急如焚,和三叔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高吉梁满心焦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父亲的模样,祈祷着能赶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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