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不宽,道路两旁,一排排整齐的大瓦房像似在排队。有红砖砌成的小楼,砖缝间的水泥勾线清晰可见。房顶是深灰色的机制瓦,有些老房子是鱼鳞状的小青瓦。
作为着名的轴承之乡,瓦国轴承厂的烟囱终年冒着白烟,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煤烟,钢铁和机油的气味。
高吉梁告诉孩子:“看到那个大烟囱了吗?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家宝兴奋地拍手,郑刚老老实实靠在母亲身边,表情放松一下,嘴角上扬:“总算到了。”
高吉梁打听到郑忠诚的住处,直奔宿舍而去。
郑忠诚住在集体宿舍,宿舍里有四个床位,有两个小伙子是瓦国市内的,平时倒夜班就住在宿舍,周末就回家了。
高吉梁和高秀玲兄妹俩的到来,让郑忠诚感到很意外。看到妻子面容憔悴,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咋办,搓着手一遍遍念叨着:“好好的,怎么会得病了?”
高吉梁催促他:“忠诚,你们轴承厂有职工医院,听说医院设施设备都挺齐全,我们这就带秀玲去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啥病?不能再拖了!”
郑忠诚如梦初醒:“好,好,我带你们去。哦!不对,快到吃饭点了,先去吃饭吧。我带你们顺便参观一下。”
他带着一行人前往职工食堂,食堂可真大,是一处独立、宽敞的平房,与车间分开。红砖墙的外面刷着简单的灰浆。高吉梁仔细瞅了瞅,这可比公社食堂大多了。
屋顶很高,窗户宽大,以保证透风和采光。门口有个小黑板,用粉笔写着当日的菜单。
大厅里摆满了结实的木质桌子和板凳,四方形的大桌子,配着长条板凳,刷着红色油漆,排得整整齐齐,比公社食堂气派。
家宝和郑刚东瞅瞅,西望望,这样的大桌子他们之前从未见过,关键是还这么多。家宝不理解:”它们为什么排成一排,是谁给它们排队的?”
郑忠诚告诉他:“有专人负责给它们排队,不然乱七八糟不好看。”
高吉梁趁机引导儿子:“桌子板凳和人一样,都得守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郑刚抬头看看父亲的脸,他第一次感到父亲的工作很了不起。他对城里有了一丝兴趣:“这里的桌子和板凳都与乡下的不一样,它们也懂得排队,真有趣。”
食堂的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人来人往不断踩踏,地面湿漉漉的,带着饭菜和脚步带来的水渍,可见食堂的吞吐量之大。
最显眼的是那一排打饭的窗口,窗口后面是热气腾腾的操作间。铝制的台面已经被磨得发亮。工人们需要在这里排队,递上自己的饭票。
墙壁上贴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抓革命,促生产”等标语,还有先进班组的流动红旗。高吉梁看见组长郑忠诚的名字清楚地出现在流动红旗正下方的墙板上。
后厨是食堂的心脏,这里有几口硕大的铸铁锅。跟郑忠诚一样膀大腰粗、壮实如牛的炊事员用铁锹一样大的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菜食。
蒸笼像宝塔一样层层叠叠,冒着白色的蒸汽,里面是金黄色的窝窝头和白面馒头。
储物间里堆放着成袋的面粉、玉米面和土豆、白菜、萝卜等应季蔬菜。
高秀玲看到这些农产品,感到很亲切,她从踏上瓦国的土地,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在梦里。只有在她看到这些熟悉的农产品时,才知道自己活在真实世界里。
此时正是中午,下班的铃声一响,工人们便从各个车间涌向食堂,手里拎着叮当作响的饭盒,队伍排得很长,但秩序井然。
工人们全都穿着国际蓝色的工作服,衣服的袖口和领口是红色的,远看像似一朵朵小红花。
他们大多带着铝制的饭盒,凭饭票购买。他们的饭票是工厂内部印发的,有红色的、有绿色的、也有黄色的,票值不一样。
饭票是用粮票和钱兑换的,一个菜几分到一两毛钱,主食有窝窝头,馒头和高粱米饭。
大家一边排队,一边聊着车间里的活和家长里短,人声鼎沸,充满了活力。
同样是熬白菜、土豆片和萝卜汤,但是大食堂里做的味道就是不一样,香飘飘的味道飘溢在大厅的上空,吃的是人间烟火气。
饭菜油水不多,但分量实在,能保证工人们下午有足够的体力干活。吃饭不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是一种社交,工人们围坐一桌,分享着从家里带来的咸菜,聊得热火朝天。
这顿饭吃的,让家宝和郑刚大开眼界,他们从来未想过,原来做饭也是一种职业,而且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
郑刚目睹了父亲的工友们在操作间里忙碌的身影,对父亲的工作有所理解,原来,父亲并非大家传说的那样,在城里享清福,他也要努力工作,郑刚对父亲的误解减轻了一点点。
吃过午饭,一行人前往职工医院。
医院就在厂区内,郑忠诚身体素质特别好,从来没去过医院。他这是第一次走进医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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