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好躺在惨白的病床上,左腿被打上了厚重的石膏。同事们送来的果篮色彩鲜艳,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心底的寒意。他万万没想到,最终将他逼至绝境的,不是工地上失控的脚手架,而是老家亲戚们那永远填不满的欲望,和一句来自亲侄女那足以摧毁一切的谣言。】
高秀平的妹妹高秀英从牡丹江回到老家,在饭店为孩子举办认亲聚会,高秀平没有参加。
高秀英非常气愤,她百思不得其解:“姐啊,我还有几个亲人啊,为孩子举办认亲聚会,他亲大姨都不参加,让人笑话死了!”
高秀平有她的顾虑,妹夫刘德好回老家第一件事就是跟时任公社书记的老同学吴永正一起举办同学聚会,召集了二十多个昔日的老同学老校友。
聚会本来也是好事,可是他们用最高规格的待遇,花了不少钱,让参加聚会的同学分摊费用时,不少人没有心理准备,产生很多误解。
更严重的是,吴永正喝酒后胡咧咧,说了许多伤害同学友谊的言辞,造成许多同学的不满。
高秀平并非不疼外甥,只是妹夫刘德好上次那场同学聚会的阵势,着实让她心有余悸。她清楚记得吴永正酒后拍着桌子,红着眼眶嚷嚷,最后惹得大家不欢而散。
老同学们面面相觑,岁月静好的假面被撕得粉碎。自那以后,高秀平便笃信,人到中年,亲情友情都像精贵的瓷器,远观是美,凑近了非要搂搂抱抱,结果只能是摔碎一地,扎伤所有人。
她只想要妹妹一家来家里吃碗她亲手擀的热面条,那才是亲情该有的样子,不想再参加任何聚会,所以高秀英为儿子举办认亲聚会她也没有参加。
刘德好的老家之行没有让自己的业务得到拓展,相反,由于认亲的效应,好多亲戚知道他有能耐,能挣钱,纷纷向他借钱,有的把子女送给他,让他安排工作。
刘德好的外甥和侄女先后住进他们家里,包吃包住,关键是,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孩子根本不能胜任建筑工程的工作。
刘德好为了让孩子得到长久发展,安排他们去基层锻炼。外甥张天利在母亲面前抱怨:“我老舅根本不关心我,让我干杂活,出苦力,早知道这么累,还不如在家里种地呢。”
侄女刘朵跟父母诉苦:“我三叔不让我干重要的工作,不让我给他管钱,让一个外人当会计,还跟那女的形影不离。”
刘朵转身又挤兑对她好言相劝的婶婶高秀英:“难怪我三叔抛弃你,跟会计好,你就是多管闲事的碎嘴婆,烦都烦死了。”
面对外甥和侄女的误解,刘德好百口莫辩,心里烦闷不已。高秀英也因这些事心力交瘁,她开始后悔这次回老家认亲。
这天,刘德好在工地被脚手架砸伤,小腿骨折。住院期间,有人根据刘朵说的“跟会计形影不离”这件事,捕风捉影,添油加醋,想顶替刘德好的一把手位置。
高秀平在老家听说这些风言风语,感觉问题严重,她主动给妹妹写信,告诉她外面的传言:“秀英,你别不当回事,这事传出去,如果让算计德好的人抓住把柄,那就麻烦了。”
高秀英无奈地说:“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使坏,想歪点子,我有啥办法。”
高秀平说:“你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能想着做好事。”
高秀英在姐姐面前无所隐瞒,把刘德好那边亲戚的所作所为列出来,借出去的钱打水漂不算,光是为孩子们安排工作的负面影响,就让上面领导批评好几次。
现如今,远不止影响问题,一把手的位置都要不保了。高秀英不知道该怎么做:“姐,你说他外甥和侄女啥表现啊,都不如公司同事,我买好水果让他们去医院送,他们都不去!”
高秀平说:“不懂得感恩的孩子很危险,把你们平时的管教当成仇恨,这样下去只会得寸进尺,依我看,这就是天生的,你们根本感化不了他们,还是放弃吧?”
高秀英明白姐姐说得在理。她决定先跟刘朵好好谈谈,她特意为爱打扮的刘朵买了件新衣服,希望她一高兴,说不定能听进去自己的劝导。
“朵儿,你三叔他也不容易,你在外面说话注意影响,现在已经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了……”
刘朵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服气:“哼,你们就是嫌弃我!我说得不对吗?你们让我来,又不让我干重要的工作,放着自家人不用,傻不傻啊?”
高秀英耐心解释:“财务工作那是公司上面领导安排的,你不懂财务,怎么可以当会计呢?当初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听,如果你……”
刘朵眼珠子一翻:“别说了,又提念书的事,我如果愿意念书,还用得着找你们啊?我三叔不也没念大学吗?再说了,我都没有好衣服穿,你买的地摊货多磕碜,谁能瞧得起我啊?”
说完,她把高秀英给买的新衣服扔在地上,转身跑出去。
高秀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自己舍不得花钱买新衣服,却每个月都要给孩子们添置新衣服,这还不满足,居然嫌弃衣服不够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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