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芳菲又看向姜师傅，征求他的意见。
眼下的局面，对于姜师傅来说，好比背水一战。成了，他还是堂堂正正的人。不成就只好褪下尊严，带着孩子老婆去讨饭。
生活到了这种地步，剩下的只有身不由己。除了随波逐流，再刚强的汉子也毫无办法。只能点头。
纪芳菲又想了想：“这样，我回去打印点优惠券，给我们公司和隔壁公司的人发一发。做做宣传。”
“能行？”姜师傅迟疑道：“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不会。我这就去。”纪芳菲那性子，说干就干。立马回公司去打印优惠券。
她比较小家子气，打印的时候想了想，六折，那得少赚多少钱。于是，她只打印了二十张。
上头就一句话：新店开业，凭劵六折。找人帮忙给排了一下版，两张a4纸就打印出来了。然后她手动裁成名片大小。给彭氏这边比较顺眼的每人一张。
又跑到隔壁，给了隔壁前台以及其他几个顺眼的每人一张。
隔壁公司的人都知道纪芳菲和他们经理是好朋友，所以相当的给纪芳菲面子。
到了午餐时间，不管拿到劵的还是没拿到劵的，都三三两两结伴到隔壁食堂去吃饭。
不过没什么期待就是了。
彭氏的食堂吃的还没有猪食好，整栋写字楼谁不知道啊。
他们能去，完全是出于面子。
彭氏这边拿到劵的人可就不那么乐观。没人知道纪芳菲和黎晏书的关系。一个小破前台能有多少面子？
所以，除了三两个想占点小便宜的，其余人都当忘记这件事了。
对此纪芳菲也很无奈。人家不买账，也不能给人家抱去。
她正准备过去食堂那边帮忙，黎晏书从楼上下来，招呼工位上的所有员工：“大家先别忙了，隔壁吃饭去。今天我请客。”
我靠，黎总今天发癫，要请大家去隔壁吃猪食。去还是不去？
那几个员工面面相觑。
黎晏书不是彭博涛，别看大家经常背后骂她，但是，这些人偶尔敢不听彭博涛指挥，一次都不敢和黎晏书耍犟。
因为这老娘们儿手里攥着大家的命根子——钱啊。
所以，别管愿意不愿意的，都跟着黎晏书去了。
路过前台，黎晏书看了目瞪口呆的纪芳菲一眼：“别愣着了，走啊。”
“哦。”纪芳菲反应过来，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就往隔壁跑：“姜师傅，方圆，我们黎总来捧场了。”
激动的姜师傅，手一哆嗦差点把勺里的菜颠出去。
方圆乐得那个嘴直接咧到耳朵根儿：“纪姐，你真有本事。”
这时，黎晏书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打眼一看，第一次感觉她家这食堂真亮堂。
其他几个人也是这想法。以前那食堂，什么时候来都一层灰，地板都粘脚。现在这食堂收拾的，就算吃猪食，那也得是高级猪才能吃上。
本来，食堂目前就姜师傅和方圆俩人。食客都是自己取餐的快餐模式。
可黎晏书面子大啊。她往那儿一坐，纪芳菲立马狗腿的往她跟前运菜。
都老熟人了，黎晏书的口味纪芳菲非常清楚，所以根本不用问。
其他人见状，立刻明白这里的就餐模式，纷纷跑到窗口去选菜品。就算不抱期待，也得装得热烈点，得给黎总面子不是。
上次那食堂是彭董家皇亲国戚开的，这次黎总亲自来捧场，万一是黎总家皇亲国戚呢？
黎总那老娘们儿可不好惹。
咱就说，你看混个职场容易不容易，到处都是人情世故。牛马人如履薄冰。
不过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家把饭菜端到桌上一尝——明天中午还来。
这菜炒的，地道。
纪芳菲见人还不是很多，拿着回收来的几张优惠券，一溜小跑就往楼下跑，看见别的公司有人还没去吃饭，就送一张。
有搭理她的，也有不搭理她的。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
一个中午大概来了五六十人。
纪芳菲粗略搂了一下账，按她一个月八百的工资，一天二十七块钱的标准。
今天中午的餐，除去成本的话，姜师傅和方圆也就挣个前台的工钱，外加一日三餐的剩菜剩饭。
这点钱比到当初纪芳菲在郁金香时日收的营业额，连皮毛都算不上。
所以，纪芳菲有些沮丧。因为她先入为主，觉得做生意就得像郁金香那样，不说日进斗金，至少能看见钱吧。
这三个两个的小皮钱，哄小孩儿还差不多。
姜师傅和方圆却早已高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直亏，一直亏。今天终于看见回头钱了。
能赚一块就能赚十块，前途一片光明。
有句话诚不欺我：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下午上班时的小邵姑娘，乐得那嘴跟开心果一样，合不上，根本合不上。
看见纪芳菲，她乐呵呵的伸出一只手：“份子钱。”
纪芳菲一头雾水：“什么份子钱？”
“我结婚的份子钱啊。咱俩都这么熟了。我结婚你肯定得给我份子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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