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云家的练功房,时间仿佛慢了半拍。
淡淡的檀香味混着旧木地板的气息,阳光透过格窗,切成一道道斜斜的光柱,光柱里尘埃缓缓浮动。凌云站在房间中央,微微闭着眼,感受着外婆那双虽已苍老却依旧稳定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腹部。
“不对,气浮了。”外婆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往下沉,想象你的根,从脚底扎进地里三尺深。唱戏不是用嗓子喊,是用身子唱,用你这口气唱。”
凌云依言调整呼吸,努力将气息压向丹田。他拥有“百变声域”这神器,能轻易模拟各种音色,但真正属于戏曲的“魂”——那股由内而外、贯通全身的气韵,却需要水磨功夫,一点点磨出来。
“再来,‘看楼台……’起。”外婆松开手,后退半步,目光如炬。
凌云开口,这次刻意控制着气息的流速,那融合了系统技巧和初步感悟的戏腔流淌出来。比之前沉稳了些,但依旧差了点什么。
“停。”外婆打断他,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你在‘演’悲壮,在‘模仿’苍凉。孩子,戏台上的角儿,那一刻不是演,他就是那个人!那份国破家亡的恨,那份与敌偕亡的决绝,不是声音的技巧,是骨头缝里透出来的东西!”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某个锣鼓喧天又暗藏悲怆的过去。“我年轻时候,听师父讲过一些老辈人的事儿……戏比天大,但有些东西,比戏更大。你得忘了你在唱歌,忘了你在录音棚。你就是他,那个浓妆重彩之下,藏着滚烫血性的裴晏之!”
凌云心头剧震。外婆的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他心中某个一直未能完全触及的锁扣。系统给了他技术和故事,外婆却给了他故事的“心”。
他不再刻意追求嗓音的完美转化,而是彻底沉浸到《赤伶》提供的那个悲壮故事里,去感受那份无奈,那份压抑,以及最后那焚尽一切的决然。
他重新开嗓。
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颤抖,那不是技巧,是情绪满溢的自然流露。尾音的处理不再圆滑,带上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嘶哑。他甚至无意识地加入了一个小小的、类似哽咽的停顿。
一段唱毕,练功房里静悄悄的。
凌云有些忐忑地看向外婆。
只见外婆怔怔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过了好几秒,她才缓缓抬起手,用指尖极快地从眼角擦过一点湿润。她转过身,脸上已恢复平静,但眼底深处那撼动的波澜还未完全平息。
“就是这样……”她声音有些微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就是这个味道!孩子,你抓住了……你抓住那个魂儿了!”
她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凌云的肩膀,力道不小。“剩下的,就是打磨,让这股气更顺,让这个魂更稳。你可以的!”
得到了最关键的点拨,凌云回到工作室,开始了废寝忘食的最终创作。他将流行旋律的框架与锤炼后的戏腔进行无缝镶嵌,利用“百变声域”在歌曲中后段,从叙述性的流行唱腔,自然过渡到苍凉悲愤的老生腔调,甚至在最高潮处,糅合进一丝若有若无、象征角色内心柔软与决绝的青衣吟哦之感,并不刻意凸显女声,却丰富了层次。
编曲上,他大胆采用了现代电子音色营造烽火连天的氛围,背景里却始终铺垫着若隐若现的琵琶与京胡,传统与现代在他的调度下,并非简单叠加,而是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共同为那个“魂”服务。
没有大规模预热,没有透露任何歌曲风格信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凌云的个人账号以及合作的音乐平台,悄然上线了这首单曲——《赤伶》。
封面图极简,只有一抹如血的朱红,和一个小小的、残缺的戏台剪影。
无数等待着他新作的粉丝,怀着对又一首《青花瓷》或《东风破》的期待,点开了播放键。
前奏响起,带着硝烟味的电子音效与哀婉的琵琶交织,瞬间将人拉入一个特殊的年代。凌云用他独特的嗓音,缓缓讲述着那个战火中的故事:
戏一折 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 无关我
扇开合 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 凭谁说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当唱到位卑未敢忘忧国这一句时,凌云的声音陡然转变。那不再是流行唱法,而是一段饱含血泪的戏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嘶吼而出。特别是哪怕无人知我这一句,那种卑微中的坚守,绝望中的不屈,让所有听众都为之心颤。
社交媒体瞬间沸腾了。
我的天!位卑未敢忘忧国,这一句直接让我泪崩!
这才是真正的国风!不是简单的元素堆砌,而是灵魂的共鸣!
作为一个戏曲专业的学生,我必须要说,凌云这段戏腔不只是形似,更是神似!他唱出了那个年代艺人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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