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婚的前一日。
这一晚,林玉沐浴更衣后,坐在梳妆台前。沈清欢特意过来陪她,姐妹俩说了许久体己话,直到夜深,沈清欢才被顾北渊派人来催了回去。
屋内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秋穗和小荷将明日要穿的嫁衣、凤冠、首饰一一取出,小心地陈列在架子上。
那嫁衣是上等的云锦,由十几位绣娘耗费数月心血赶制而成。正红的底色,以金线满绣鸾凤和鸣、并蒂莲开的图案,针脚细密,华美绝伦,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璀璨夺目。旁边的头冠更是珠翠环绕,正中一只衔珠金凤,两侧垂下累累金穗,华贵非常。
林玉看着那象征着美好寓意的嫁衣,心中一片平静。她走到架前,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嫁衣上冰凉丝滑的缎面和精致繁复的刺绣。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与沈清玄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轻轻翻了个身,从一旁摸出木匣,打开,里面厚厚一叠信笺,带着墨香和他独特的气息。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封,是昨日的,上面写着:“一日如三秋,终至婚期。阿玉,等我。”
指尖拂过那熟悉的字迹,林玉缓缓闭上眼,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翌日,天还未亮,将军府便已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听雪轩内,林玉被秋穗和小荷唤醒,沐浴、开脸、上妆……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在经验丰富的全福嬷嬷和丫鬟们的伺候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心底恢复平静。
吉时,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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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将至,镇北将军府内外已是人声鼎沸,宾客盈门。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前车水马龙,各式华贵的马车排成了长龙。门楣上悬挂着硕大的红绸喜球,廊下处处张灯结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与喧嚣。
府内更是热闹非凡。仆从们身着新衣,步履匆匆,脸上皆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前院厅堂内,高朋满座,谈笑风生,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权贵名流。顾北渊一身藏青色暗纹锦袍,身姿挺拔如松,虽依旧不苟言笑,但眉宇间较平日少了几分冷厉,正与几位前来道贺的朝中同僚寒暄。沈清欢则穿着一身喜庆的石榴红遍地金通袖袄,梳着华丽的牡丹髻,簪戴着一套赤金红宝头面,明艳照人,她穿梭于女眷之间,言笑晏晏,举止得体又不失活泼。
“听说新娘子是将军认的义妹,容貌倾城,沈世子可是宝贝得紧呢!”
“可不是嘛!瞧瞧这排场,安远侯府和将军府联姻,真是给足了体面!”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中,充满了对这场婚礼的瞩目与对新娘的好奇。
与此同时,听雪轩内,林玉已装扮妥当。
大红的嫁衣层层叠叠,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华美不可方物。沉重的纯金凤冠上,珍珠、宝石、点翠交相辉映,正中一只衔珠翱翔的金凤,两侧垂下数串晶莹剔透的碧玺流苏,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折射出炫目的光晕。
然而,这极致的繁华与贵重,却并未压住她半分颜色。
凤冠之下,是一张精心描绘过的容颜。眉被描画成远山含黛的弧度,眼尾用胭脂微微晕染,勾勒出几分平时没有的妩媚风情。唇上点了饱满的正红色口脂,衬得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往日里那双总是氤氲着水汽的杏眼,此刻在浓妆华服的映衬下,竟迸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明艳与光华。
【叮!宿主首次穿戴凤冠霞帔,已自动开启全息影像记录功能!啧啧,这金光闪闪的,数据库都要被闪爆了!宿主,需要我帮你调个美颜滤镜吗?保证比真仙女还仙!】
林玉正被凤冠压得不敢乱动,在脑海里没好气地回怼:“闭嘴,再吵就把你屏蔽。还有,关掉那个记录!”
【哎呀呀,害羞了?别嘛,这可是历史性时刻!等以后你再看的时候,多有意思!宿主,你心跳有点快哦,手心也在冒汗……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谁、谁紧张了!”林玉下意识反驳。
全福嬷嬷和丫鬟们围着她,口中满是吉祥的赞语。秋穗细心地将最后一条绣着并蒂莲的红色云肩为她披上,小荷则激动得眼眶微红,小声念叨着:“姑娘今日真美,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样……”
【……好吧,我承认,宿主很好看。】系统难得正经地评价了一句,【恭喜宿主。】
林玉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应,外面就传来了司仪高亢嘹亮的唱喏声:
“吉时已到!请新娘出阁——!”
伴随着骤然响起的喧天锣鼓和喜庆的唢呐声。
眼前被覆上了大红的销金盖头,世界瞬间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红色。林玉在秋穗和小荷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迈出了听雪轩的门槛。
每一步,都走得沉稳。
穿过熟悉的庭院,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欢快的乐声以及宾客们嘈杂的贺喜声。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审视的、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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