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勉强挤过老旧窗帘的缝隙,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柱。
光柱里,无数细微的尘埃无声地飞舞、盘旋。
家里很安静,只有墙上那架老式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规律地敲打着寂静。
石小凡躺在床上,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额角传来一阵阵钝痛,像是有个小锤子在里面不紧不慢地敲打,提醒着他昨天发生过的一切。
张浩那嚣张而得意的脸,王磊、赵强那谄媚又凶狠的表情,同学们或冷漠或躲闪的目光,还有那冰冷尖硬的石墩,以及流淌下来的、温热的鲜血……
这些画面碎片在他昏沉的脑海里交替闪现。
他觉得很累,浑身像是被拆散了架,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和虚弱,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
这不对劲!
往常这个时间,母亲早就应该来叫他起床吃早饭了。
然后他会背上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低着头,沉默地走出家门,走向那个令他压抑窒息的学校。
但今天,外面似乎过于安静了。
他努力想撑起身子,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好又重重地躺了回去,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母亲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和小菜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掩饰得很好的疲惫。
但当她的目光落到石小凡脸上时,那疲惫瞬间被惊愕和担忧取代了。
“小凡?”
母亲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慌乱。
她几步冲到床边,把手里的碗筷胡乱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冰凉而粗糙的手立刻覆上了他的额头。
“呀!怎么这么烫!”
母亲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一下,又立刻更紧地贴了上去,声音都变了调。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哎呀!这额头……这创口贴外面怎么还有血渗出来?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炎了?”
母亲一连串急促的问话像雨点一样砸过来,语气里充满了焦灼。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石小凡额角那块创口贴,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周围红肿不堪,甚至有些微微外翻,边缘透着不健康的颜色,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石小凡想开口说“没事”,毕竟昨天放学回来没有那么严重,但现在却只觉得喉咙干得发紧,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我……没事,妈……就是有点没力气……”
这话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母亲的脸瞬间煞白,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忍啊!发烧了都不知道说一声!这伤口肯定是感染了!不行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手忙脚乱地就要扶他起来。
“妈,真不用……花那钱……”
石小凡下意识地抗拒。
去医院意味着检查、拿药,意味着又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不想给这个本就拮据的家庭再增加负担。
“什么钱不钱的!身体要紧!烧成这样了还硬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母亲的话说不下去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落在石小凡的手臂上,滚烫。
看到母亲的眼泪,石小凡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沉默了,任由母亲用力将他从床上搀扶起来。
一阵剧烈的头晕袭来,他几乎站不稳,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母亲瘦弱的肩膀上。
母亲咬咬牙,用尽全力支撑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房间,挪出狭小的家门,来到冷清的街道上。
清晨的寒风一吹,石小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意识却似乎清醒了一点。
他看着母亲焦急地拦出租车,看着她因为吃力而涨红的脸,看着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刺眼的白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了,又酸又胀。
一路无话。
出租车很快将他们送到了市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混杂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药味。
挂号,排队,候诊。
周围是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声音,苍白的墙壁,还有行色匆匆、面无表情的医生和护士。
一切都显得冰冷而高效。
母亲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倒下,不停地向诊室里张望,眼神里的焦虑几乎要满溢出来。
终于轮到了他们。
戴着口罩的医生检查了他的伤口,又用体温计量了体温。
“伤口有点感染,引起了发烧,38度5。还好送来得不算太晚。先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去输液室打点滴,把炎症消下去。再去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的话语速很快,语气平淡,一边说着,一边龙飞凤舞地开着单子。
母亲连声道谢,接过那一叠单据,像是接过救命的符咒。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陷入了一种机械的流程。
清创,消毒,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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