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和明亮，再次看向石小凡时，目光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小朋友，”老师傅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带着一丝严肃，“你这枚铜钱……具体是从哪里得来的？能跟我老头子说说吗？”
石小凡心里一紧，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态度的变化，他谨慎地组织着语言，维持着之前的说法：
“就……就在外面那个古玩市场的地摊上买的，觉得……觉得样子有点特别，没多想就买了。”
老师傅目光如炬，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似乎在仔细分辨他话中的真实性。
片刻之后，老者脸上那种严肃的神情如同冰雪消融般化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笑容，那笑容里包含着惊讶、难以置信、赞赏，或许还有一丝看到奇迹发生的感慨。
“没多想就买了？”老师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韵味，“小朋友，你这随手一买，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简直是鸿运当头！”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起那枚铜钱，仿佛它是什么稀世珍宝。
“如果我这双老眼还没昏花的话，”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这可不是什么近代的仿品，也不是普通的清钱或者宋钱。”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看这锈色，”他示意石小凡凑近些看，“入骨扎实，层次分明，分布自然天成，这是漫长岁月才能形成的‘真锈’。虽然字口被锈蚀遮掩了些，看得不太真切，但这隐约透出的轮廓，这铜质本身的感觉……”
他再次拿起放大镜，示意石小凡靠近灯光，指向铜钱某个极其细微的、容易被忽略的角落特征。
“尤其是这里，这种极其隐晦、稀少的版式特征，与常见品截然不同……错不了！几乎可以断定！”
老师傅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宣布一个重大的发现，他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这很可能是一枚极其罕见的‘祺祥重宝’当十大钱！而且是真品！”
“祺祥重宝？”石小凡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他对这个年号钱币毫无概念，只是愣愣地看着老师傅。
然而，旁边一直安静听着的刘先生却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震惊！
“祺……祺祥？！师傅，您……您没看错吧？那个……那个不是只铸了极短时间，就因为……”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结巴和颤抖。
老师傅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无比笃定，带着一种见证历史的笃定感。
“虽然品相确实差了些，锈重了点，对价值有所影响，但确是祺祥无疑！这味道，这神韵，仿是仿不出来的。这可是钱币收藏里的大珍品，存世量极少，寻常人一辈子都难得一见！”
他转向依旧处于茫然状态的石小凡，耐心地解释道：
“‘祺祥’是清朝清穆宗皇帝，也就是同治帝登基之初拟用的年号。但这个年号极其短命，从宣布到被废除，前前后后实际上存在了恐怕还不到一个月，就因为宫廷政治斗争而被废止，改元‘同治’了。”
“所以，”老师傅强调道，“‘祺祥’年号的铸币时间极短，可能才刚刚开铸甚至还没大规模铸造就停止了，导致流传下来的‘祺祥’钱币数量凤毛麟角，每一枚都极为珍贵，在收藏界是公认的稀有品种，价值不菲！”
石小凡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咚咚的声响。
他虽然对那些具体的历史细节听得云里雾里，但“稀有”、“大珍品”、“价值不菲”这几个关键词，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那这枚……”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颤抖，“老师傅，它……它大概……”
老师傅沉吟了一下，仔细地再次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钱，又看了看石小凡，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小朋友，这东西，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是准备自己留着，还是……有意出手转让？”
石小凡立刻毫不犹豫地点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资金：
“想的！老师傅，我本来就是想请人看看值不值钱，如果值钱，我是想出手的。您看……您看它能值多少？”
老师傅没有直接报价，而是先反问道：
“你在地摊上买来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三……三十块钱，”石小凡老实地回答，并补充道，“不过这一把有好几枚，不只是这一枚。”
老师傅和旁边的刘先生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种近乎荒谬的不可思议和极度羡慕。
这少年的运气，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好”来形容了，简直是受到了幸运之神的格外眷顾！
老师傅沉吟了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心中进行着最后的评估和估价。
“嗯……这东西呢，优点是真品、稀少，是真正的古董，历史价值高。但缺点也很明显，锈蚀确实太重了，严重影响了品相和美观度，这在收藏市场上，价值是要大打折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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